人的名,树的影,陆离前世可没少吃关于贾诩多么善于谋己的洗脑包。
什么五禽戏、养身茶,见势不妙赶紧跑,不跟异性睡觉觉,总之,最重要的就是俩字——活着。
但真的跟人相处,也不能全靠前世真假难辨的洗脑包不是。
陆离笑着坐在对方对面,看着毒士给自己倒应该没有毒的水。
陆离抬手试了试温度,轻抿了一口。
“之前在长安几番见到文和兄,无奈情况不允许,以至于难有私下交谈,却不想你我还能有今日之缘分。”
贾诩觉得那些嫉妒陆离的人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嫉妒错啊,你听听对方说的这话,但凡想歪点,总觉得里面充满了阴阳怪气。
对方的文章也是如此,简直仿若对敌的天赋技能了。
陆离要是运气不够,都活不到这么大。
而且真要说的话,我们为什么会有今日的缘分,你难道会不清楚吗。
不说今日见面,就说他今日会在曹操的地盘上,你陆伯安也是有着很大的“功劳”在里面的。
心里思绪万千,贾诩分毫不曾外露。
比起这些已经发生、无从更改的事情,他更好奇陆离今日的来意。
贾诩:“人生际遇素来难测,能有今日,难道不好吗?”
陆离笑着回应道:“于我而言,能够这般与文和兄交谈,自然是千好万好,只是不知文和兄之心,是否与我一致?”
贾诩的目光迅速扫过对方腰间的玉佩:“诩从无通敌叛国之心,你我同为汉臣,自是心念相同。”
陆离虽然戴了玉佩,却也不会否认自己是汉臣,毕竟如今曹操也还是汉臣呢。
陆离:“之前于陛下处听闻,此前东归路上,路遇逆贼叛匪、羌胡鲜卑,全赖众臣与之周旋,其中文和兄出力不小,却不想竟然事了挂印去。”
贾诩在等对方的下文,却不想对方的下文竟是:“自董卓乱政至现在,文和兄之经历不可谓不令人称奇,以文和兄之见,溃败自何而始?”
在敷衍他跟说假话之间,贾诩一个都没有选:“不过二字而已。”
“哦?”
陆离身体微微朝着贾诩的方向倾斜:“不知是哪二字?”
贾诩言简意赅:“顺与乱。”
一切顺利了,人就容易飘,飘了就会失去智的判断,失去了智,难道还能有好吗?
可如果一切不顺利,反而处处相逆,人就容易愤怒且慌乱,这样的情况下同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偏偏如今这个世道,人们往往不是顺,就是逆,没有多少人有机会长时间保持一个中间值,所以每个势力其实都在朝着溃败伸脚。
无非看谁技高一筹、能够更多的维持智,又或者运气够好,能够及时避开那些最为差劲的结局。
贾诩没有洋洋洒洒的解释一堆,陆离也不需要对方将一切解释清楚。
他只是疑惑对方府里的状态,然后成功从对方的回答中找到了答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