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的是这些年不论相隔多远,都不曾断过的联络。
想到的是不论是洛阳还是长安,不论是董卓还是李傕郭汜,那一封封来自对方的情报给予。
没有事先通知,没有拜帖,陆离近乎失礼的进行了突如其来的登门拜访。
没有遭到什么阻拦,陆离被杨琦的儿子杨亮迎了进去。
在府内行走至杨琦卧房的路上,杨亮不由道:“父亲一直在等尚书令来。”
陆离:“为何不早告诉我?”
杨亮:“父亲说他仗着朋友之谊,做了有负友人之事,无颜相告。”
陆离气道:“迂腐!”
等到来到对方卧房钱,隔着一道门,陆离都仿佛能够闻到里面的药味与一股仿若死亡的味道。
这味道,他曾经在皇甫府上闻到过。
陆离慢了下来,给杨亮时间让他去提前打声招呼,随后他才在没有听到拒绝的情况下走了进去。
见到床榻上病骨支离的友人,陆离快步上前:“公挺兄——”
他开口唤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比起陆离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i人,杨琦是个真真切切的e人。
杨琦:“昔日先帝去后,我总担忧伯安重情重义,会被人利用,为之所伤,却不想日后,我竟是利用、伤你之人。”
“公挺兄言重了。”
陆离否认了那所谓的伤害:“哪里便到了伤害的地步,我只是心有惭愧,不敢见君。”
“君认识的是重情重义的陆伯安,可若是真正的陆伯安并非如此呢?”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要死了,又或者他本就是这般的人,杨琦豁达道:“那又如何?”
“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与我相交的那个陆伯安就够了。”
杨琦:“人生老病死,总免不了有那一日的,我如今便是如此,伯安委实不必为此伤怀。”
比起皇甫嵩的一字一咳,如今的杨琦虽然声音微弱,但表达交流无阻,好像只是缺少了点水,所以才哑了嗓子,低了声音。
陆离握住了那双冰冷的手:“公挺兄。”
他……又送走了一位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