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从小到大生病都是自己扛,横竖也没人关心,他自己也拉不下这个脸去求。所以他长这么大,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陪他一起呆在病房里。
而且这人还是邵沉。
谢忱心情有点微妙。
安静了几分钟,谢忱还是觉得有人陪护的病房有点新鲜,在一片漆黑之中开口喊了邵沉一声:“喂,邵沉。”
邵沉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谢忱对他的回应不太满意:“你不能说两句话?”
“说什么?”
“随便。”
邵沉还真就随便说:“我要睡了。”
谢忱侧过身,面朝着邵沉的方向,在黑暗中瞪他:“让你说话。”
“说了,我说的话就是‘我要睡了’。”
“……”
谢忱想想明天邵沉还有戏要拍,再加上缠着人说话有点丢份儿,于是说了句“行,你睡你的”就闭口不言了。
“快点睡吧小少爷,”邵沉拖着懒音,漫不经心地说,“刚刚不是还在车上困得要死?”
……
过了大概半小时,邵沉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谢忱的吊瓶已经空了,继续打会打进空气,所以他叫了夜巡护士进来给谢忱拔针。
拔完针后,邵沉握住谢忱的左手,拇指按压在刚刚拔针的地方。
按了五分钟,确认针孔不会再流血了,邵沉才松开谢忱的手,撕下他手背上的医用胶布。
他做的这一切动作都很轻,好像生怕吵醒了谢忱似的。
殊不知谢忱根本没睡着,他一动不动地装了五分钟植物人,终于在邵沉站起来的时候动了动僵硬的手指。
等邵沉走到另一边去,谢忱才不动声色地把手收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