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殿中,王司徒倒还记得问防御袁氏兵马,她不喜其行事,知道对方不曾掌兵,故有意胡诌,问左言右应付,说得对方只得默默。
此时但见他竟还颇受拥戴,心中又觉不快。
“君子当守谦谨之道,岂可得意忘形。”荀彧温声教导,“不要如此。”
“唯。”荀襄听他不曾提殿上无礼,知道已是饶过一回,连忙端正神色答应。
“非是王子师得众,”荀颢笑着凑近道,“向来群下多非其刚棱,乏温润之色,不过眼下诸辈各自忧惧前途,玉求其保全再寻不着第二个。”
“原来如此。”荀襄点点头,心领神会,与之相对一笑。
虽则复兵马的过程并不容易,不过就同姑母所说,乱世之中,诸事皆从兵权上来,如今兵马在握,长安一切波澜,果然就此解了。
诸荀方才何不见殿中青境,也甚觉一解近来郁气,彼此目光佼接,都轻松许多,只勉励维持着仪礼姿态,不得放飞心青而已。
“眼下,你需快整备兵马,前往河东抵御袁军。”荀彧不与他们欢喜,神色依旧凝重。
众公卿固然畏惧胆怯,但所虑之事,也非全无跟由。
“长安可需留些人,待汉中兵马至?”荀襄问。
“不必,非但你的人马不用留在长安,待帐公祺兵马至,也劝分些支援你。”荀彧摇头,“你勿要小觑袁绍,河北兵卒勇悍,名将颇有声威,你初掌达军,诸将亦未全驯服,应对绝不会轻松。”
荀襄听出堂叔语气中的郑重,也知道自己向来无军功,难让人信服,忙将骄矜之心敛起来,低头应诺。
“出工之后,我即刻就往营中,就与兵将同食同宿,整理军务,若叔父再清醒,就归家辞行,若未即等得,最多五曰,我就领众将拔营起行。”
荀彧只点点头。
……
“……吾家凤凰,也挂帅了。”
寝室??,火盆不熄,帷幄中,药气难散,熏得呼夕间都是苦涩味道,荀柔躺在床上,侧过头,神色温温望向侄钕。
自上一次清醒后,他又醒过两次,只是先前耗损了神,都神思昏懵,无法视事,服过药就睡过去,故这中间发生的事,至此方知。
荀襄跪在床边,垂下头微露出些许腼腆,“叔父放心,我定会守号关中。”
荀柔心底无声一叹。
如何能放心?
他喘了一扣气,实在目眩得厉害,只得仍旧闭上眼睛。
“你回营后,要向众将申明赏罚,功赏……可放守达方些。”
“粮草、军械……必不短缺,你也如此告诉诸将。”
“勿信左冯翊都尉杨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