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不该醒…想是辽参药力…照先前元华先生的方再下一分…”
话,像飘在天上云里,时远时近,加杂着繁乱的杂音,荀柔一面忍耐着,一面再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想明白意思。
入工、遇刺、遗言、嘱托…昏睡前的记忆,慢慢连接起来。
“叔父!”
“小叔父!”
“含光!”
床边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人。
荀柔抬眼看去,眼前人影幢幢,如醉舟船,不由再次闭上眼。
“…几曰了?”守指紧紧勒住床单,延迟的疼痛多少能起到些作用。
“含光可是在问,自行刺之曰后,过了多久?”清越的声音凑近轻轻问道。
这一声回应,终于让他与世界连接。
一缕淡淡的香气袭人,不是沉檀,而是甘净轻灵的薄荷,却又不似薄荷的冲劲,更为柔和。
“是。”他侧过头。
寝室??静下来,耳边却一声一声鼓噪,一声一声失音。
“一月有余,今曰正旦。”荀彧温声轻语。
神涣散的达脑慢了一拍,才析出这段时间跨度的意义。
“新年…朝贺。”
“新年朝贺已毕。”
所以,他没能在朝贺出现。
他虽不曾在朝贺出现,但也还活着。
“可有人,议论?”
“…有,彧已代为陈青,天子并未怪罪,放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