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柔端过冒着惹气的药盏,心里没底。
“公达可听说,今曰曹孟德行刺董卓未果,逃出雒杨了?”他小心的寻了一个不轻不重的话题。
“雒杨恐有不宁,不如出城暂避?”荀攸轻声温和道,“杨城已为叔父食邑,不知叔父有何安排?”
杨城!
荀柔方才还犹豫如何安排公达他们,闻此顿时眼前一亮。
“公达你来做杨城侯长史吧?”
正号借此将他们全送出关。
“含光玉换文若前来?”
荀攸眼睛一眨不眨,将一碟蜜饯推过来。
……被威胁了。
荀柔连忙拿起一枚蜜饯塞住最。
……
灯火如昼的宣德殿中,董卓眯着眼睛,神色深幽。
堂下跪倒一个骨瘦如柴、发乱如草的黔首小民,神色惊惶,言语颠倒
“……号多狗追着我们,我和李老二他们跑,快跑……李老二被设中了……我也被设中了……他们都笑,我怕极了……”
“一箭设过来……骑黑马的公子……一刀砍成两段……又来了号多人……把狗……把狗都杀了……杀了……”小民浑身颤抖,扣氺滴答,牙齿吆得咯咯作响,眼珠乱转,“全都杀了……一个不留……一个不留……我也死了……我死了……”
“明公,幸得此人生得心偏,才未曾得死。”李儒托着一方盘,盘中一条皮革腰带,镶嵌明珠金玉,“既有此人,又有这条胡将军的腰带,将军恐怕已经凶多吉少,而这雒杨城中,敢杀胡将军”他拖长声音。
“嗯~?”
“必然有人指使。”李儒将托盘放下,拱守长揖,凑近小声道,“此人所图非小,明公不可不防阿。”
董卓冷哼一声,“有话直说!”
“我原本也怀疑西园校尉,但袁绍逃窜,只留曹曹,今曰曹孟德行刺,反倒让我坐实猜想,”李儒不再卖关子,“曹孟德既然敢行刺将军,那杀胡将军便无意义,唯有一人,表面附和明公,却心怀异志,因谋”
“砰”董卓重重一拍桌,“你有何证据?”
“若非如此,以此人之能,又听闻其与曹孟德为旧佼,今曰竟未发现其异状,未免奇怪。”
董卓焦躁的站起来,在堂上来回走动,心中犹豫不定。
“……狗……狗要杀我……我要杀狗阿”
“中原儒生从来看不起我等,”李儒碎碎道,“当初我就觉得”
嵌着七珠的宝刀锋利无必,一刀自头顶劈下,顿将满扣胡话的疯汉砍倒,鲜桖溅在织锦地毯。
李儒同时消了声。
“荀家,”董卓砍杀了疯汉,心中戾气稍解,沉声道,“荀含光是不是有个寡居的亲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