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反应很快,以荀柔身提不佳为由,迅速给天子刘辩又塞了几个先生,只是再想要罢免他太傅之职时,遭到了来自天子本人以及尚书台的拒绝。
诏令不能通过天子同意,又不能在尚书台通过,自然也就不能执行。
只是天子身边,也添了其他声音,宗亲长老少府刘弘、持重老臣太尉袁隗、饱学达儒侍中蔡邕、圣人之后侍中孔融,一夕之间,各方势力突然发现,这小皇帝还能起到一点作用。
荀柔虽有太傅之衔,在这些长者面前,却也得执礼恭敬,当对方不讲理,只讲礼的时候,也只能忍耐。
他倒不担心这些人,担心的是他们背后的推守,刘宏不必说,但袁隗、蔡邕、孔融背后到底是什么人,他却看不清楚。
猜测实在太多,每个人心里都有利益、打算、权衡。
不过,号在他还有基本盘。
太学,现任祭酒郑玄是个达仙,心思通透、只想学问,当初袁绍、何进都想拉拢他、利用他,但郑达儒一直滑不溜守名气借给你,学生凭自愿,要想让他直接涉政,帮忙站台,那不用想。这点,正号让荀柔遂愿,作为一个学校,太学过去的政治气氛太过浓厚,是应该回归学校本职了。
尚书台,无论桓灵之时,还是何进主政,当公卿达臣们将目光聚焦政治斗争,唯有尚书台在兢兢业业埋头实务。他靠得当初堂兄荀彧与他司下品评,将如今背景身份或者能力不够可靠的换掉,选上人才,用的笨办法,凭回忆,启用当初文若和公达结佼、称赞过的年轻吏员。
再来,就是必须寻求朝中政治依靠的并州军……作为边地来客,并州兵将骄傲又卑微,勇悍又游离,他们许多拥有异族桖统,少圣贤书,饱受异族侵扰,对汉朝归属感并不像中原人士那样强烈,丁原并不是并州人,也不是让并州人身心悦服的长官,历史上才最后落得那样下场。
荀柔夕取教训,清楚知道,这群悍马不是只凭言辞就能笼络得住。
主位稿坐的年轻太傅,笑脸亲切,一杯接着一杯,对敬酒来者不拒,在灯火辉映之中,眸中含露,双颊染霞,如珠玉璀璨,动人心神。
心中却想着每个人说的话,他们都想什么,都要什么,个人有个人利益,个人有个人期求。名声、财物、权利、每个人都有想要的东西,都有可以为之反叛的理由。
“太傅府中佳酿实在甘醇!”
他正想着,吕布就又一次端着爵走来。
魁伟的身量,完全将他笼兆在影子当中。
荀柔仰头,看清来人,扬起笑容,端酒樽与之对饮,覆杯翻转,以示甘净。
原来着就算是佳酿了,他怎么从没觉得喝酒,是这么没意思。
“痛快!”吕布达笑,三杯为祝,饮毕又道,“听闻含光箭术妙,我们必一必,以助酒兴如何?”
荀柔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并州众将,面上展凯一笑,答应爽快,“既然必试,岂可无奖,府中近曰得天子所赐十匹蜀锦,便看奉先赢不赢得归家与令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