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师叔来教你做皇帝》

第232章 别瞎了一身本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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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不道,绝对大逆不道。想到韩庆之的话语里所包含不臣之意,卢象升本能地就想端起斑鸠铳。然而,看到韩庆之那坦诚的笑脸,他的手又缓缓地放了下去。

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如果韩庆之真的想造反,肯定不会公然宣之于口。而从别人随口说出的一句话里,捕风捉影,胡乱引申,那是阉党和宵小之徒才会干的勾当,卢某不屑为之。

更何况,大明朝的那些言官,向来黑白不分。韩庆之挟惊天之功,让他们闭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如果有人执意朝韩庆之头上泼脏水,也许根本不用韩庆之的下属们为他鼓噪鸣冤,江阴城今晚获救的十万百姓,都会用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砸得那个言官不敢出门。

不得不说,人的主观印象真的很重要。如果没看到过韩庆之炮击倭寇的英姿,如果没有跟韩庆之相约北上万里直刺建奴背后,卢象升肯定不会在心里头主动为韩庆之分辩。

而有了先前的印象,他就本能地认定,是自己误解了韩庆之话,不该把这个豪气干云的豪杰加挚友,往逆贼方面想。再看向韩庆之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柔和。

以韩庆之两世为人的阅历,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自己刚才那句话,对卢象升刺激过大。笑了笑,将面目转向袁枢,低声补救,“孙督师之所以主动请辞,就是因为积毁销骨。这个节骨眼上,无论如何,韩某都不该让他再来替韩某遮风挡雨。而只要韩某杀得倭寇足够多,朝堂上的有识之士就应该明白,韩某是将计就计,瓦解倭寇的军心。那些无聊言官的信口雌黄,自然不会有人相信。另外……”

顿了顿,他又将头转向卢象升,”江浙乃是财税重地,不能由着倭寇肆虐。若是一战能够为江南换来数年平安,韩某被言官喷上几句又能如何?大不了辞官不做,至少仰俯无愧!”

‘我果然误解了慕云!’卢象升心里好生惭愧,红着脸拱手,“慕云拳拳报国之心,当比皓月。愚兄不才,今夜和明早的战功,也厚着脸皮来分一杯羹。”

虽然还没赴任,按照眼下大明朝文贵武贱的传统,他这个大名知府,地位也远在游击将军之上。所以,出言请求分润战功,等同于宣告,倘若将来有人拿收取倭寇买路钱这件事做文章,他要替韩庆之将罪名扛起一大半儿。

“哎呀呀,小弟当了这么多年都事,却没从立过像样的功劳。”袁枢瞬间开了窍,也笑呵呵地朝韩庆之拱手,“既然今天赶上了,战功无论如何也得分我一份!”

“多谢建斗兄,多谢伯应!”韩庆之明白二人的良苦用心,笑着拱手。

事实上,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拿今夜的事情做文章。但是,卢象升和袁枢两个,能主动站出来跟他共同进退,仍旧让他感觉心里阵阵发暖。

与此同时,他也愈发坚定了,要把卢象升等人拉上自己战船的决心。这些人,身上也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甚至将来有可能因为对朱家的愚忠,而扯他的后腿。然而,这些人身上,却拥有中华民族最优秀的品质。

他将来想要改朝换代也好,鼎革新命也罢,总得把中华文明中那些美好、光明的品质多留下一些来。否则,即便重塑了山河,根基也难免过于单薄。

兄弟三个相视一笑,都感觉到了彼此目光中的暖意。

阎应元没有官职,跟三人结识的时间也稍短,在旁边插不上话,羡慕得在悄悄攥拳头。韩庆之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立刻笑着发出邀请,“皕亨,你既然已经中了武解元,今后有何打算?是投军报国,还是准备继续应考,夺一个武状元以光耀门楣?”

“不瞒游击,在下原本打算去参加来年的秋试。但最近家中有人获罪被贬谪到了雷州,所以暂时需要先找个营生,支撑门楣。”阎应元感激韩庆之仗义相助,拱起手,将自己的情况实话实说。

“可是得罪了权阉?”卢象升眉头一皱,立刻低声询问。“皕亨莫要急着出来做事,卢某预计,权阉的日子恐怕长不了了!”

哪怕对朝廷忠心如他,也知道皇帝病入膏肓。而魏忠贤的最大依仗,便是当今皇帝。只要皇帝驾崩,魏忠贤的选择就只剩下两条,要么造反,要么等着被清算。

从目前来看,魏忠贤恐怕想造反,也没那个实力。所以,如果阎应元时因为家人遭到阉党的迫害,而不得不暂时放弃参加武科会试,其实并不会被耽搁太久。也就是一两年的光景,便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北京一展身手。

然而,阎应元的答案,却超出卢象升的预料,“不瞒知府,在下的那位长辈,举止失当,惹了李侍郎。”

“这……”卢象升楞了楞,脸色变得非常不自然。

对方嘴里的李侍郎,就是礼部侍郎李标,乃为不折不扣的东林党人。名声虽然不如孙承宗和钱谦益大,却远比二人会做官。在朝堂上跟阉党周旋了这么久,都没有被后者抓到任何把柄。

这位李侍郎自保能力强,攻击力也不差。凡是被他盯上的,无论属于哪党,就会不打倒在地绝不罢休。

阎应元口中的长辈,得罪了阉党,也许在一两年之内,就否极泰来。得罪了李标,恐怕这辈子都休想翻身。而阎应元作为晚辈,也少不了要受到一些波及。

“这位李茹立,也过于跋扈,他和别人相争,何必牵连无辜?!”袁枢年纪轻,也没那么多忌讳,看卢象升受窘,忍不住仗义执言,“皕亨勿忧,等赶走了倭寇,我带着你去向孙督师那里讨个人情。有他替你说话,想必你去赶考,也不会有人敢针对你!”

“多谢都事!”阎应元想了想,礼貌地向袁枢拱手,“在下还是想先找个营生做,以免荒废光阴。”

话说得很客气,很显然,是不想跟东林党再发生什么瓜葛。袁枢听了,只好摇着头作罢。

韩庆之看得心中暗笑,果断发出邀请,“不如这样,你来搬兵之前,我等正谋划一道前往辽东,杀贼报国。皕亨既然想要早点出来做事,干脆我等同行便是。总好过把一身武艺,用来替有钱人看家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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