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可否属实?”
“数百艘战舰,大小如何,形制如何?”
“常州府的兵马呢,为何不见调动?”
没等韩庆之做出回应,朱大典已经迎上前,连珠炮般询问。
不是想要越俎代庖,而是他压根儿就不愿意韩庆之去管这件闲事。
首先,东林党的某些人,既然想借常州府水师官兵之手,给大伙的颜色看看。保不准,这又是他们设下的陷阱。
其次,定海号前来常州这边兜风,乃是临时起意。根本没带另外两艘战舰同行。而如果袭击江阴的倭寇,真的像汇报的那样,坐拥数百艘战船。哪怕船再小,也能凭借数量硬生生给定海号来个群蚁噬象。
第三,江阴归常州府管辖,而韩庆之和定海号上所有将士,都隶属于福建水师。去驰援江阴,打赢了未必有功,还得向朝廷解释他们为何恰好出现在江阴附近。打输了,损兵折将不说,朱一冯的入阁希望,也将彻底破灭。
……
“启禀朱参政,刚刚收到消息,正在核实!”卢象升久经宦海,立刻听出了朱大典藏在问话背后的拒绝之意,停住脚步,喘息着解释,“不过,应该不会是杯弓蛇影。常州府的水师只有一个营,六成以上是空额,游击刚刚死于火药爆炸。”
“战舰不会太大,江浙这边的倭寇,与福建那边不同,买不到太好的战舰。”袁枢不明白朱大典为何问得这么仔细,接过话头,快速补充。
“大人,请,请救救江阴,救救江阴!”先前被卢象升和袁枢两人夹在中间,才能保证不从马背上掉下来的那个少年人,则快速跪倒于地,冲着朱大典重重叩头,“在下北直隶武举阎应元,愿意用性命担保,消息绝对属实。如果谎报军情,不劳大人您追责,在下自尽以谢罪。”
说着话,抽出腰间雁翎刀,双手举过头顶,“刀上豁口和血迹,乃是在下突围之时,砍杀倭寇所留。大人您命亲信一验,便知真伪。”
“嗯——”朱大典低声沉吟。
以他阅历的见识,少年人所说的话是真是伪,他根本不用检验刀刃上的豁口和血迹,也能确定。然而,一旦相信豁口与血迹为真,他就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阻止韩庆之去江阴冒险。
“你叫阎应元,表字是什么?既然是北直隶人,为何会在江阴?”正在犹豫之际,韩庆之的声音却从他身后传了过来,隐约之间,好像还带着一丝激动?
‘莫非这人是慕云有什么瓜葛?’朱大典的眉头轻轻挑了挑,立刻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