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哥,您请屋里坐,坐下喝杯茶吧。”
柳三摆了摆手,从怀里拿出两份凭由,说道:“我今日来接媳妇回家,正好路过县衙,就进去问了问,顺手帮你夫妻把凭由送来了。”
温幸妤赶忙接过道谢。
之前去县衙办,里头的人说起码要八九天,她算着日子,正打算明日去取的。
没成想柳大哥心善,直接送过来了。
柳三扫视了一圈院子,目光落在主屋,透过窗户发现里头没人。
他问道:“陆兄呢?”
提到陆观澜,温幸妤心口刺痛,随即便是紧张。
她垂下眼,故作镇定解释:“主屋潮湿,观澜哥这几日在右厢房歇息。”
柳三哦了一声,没再多问,随口道:“我去跟他打个招呼。”
来人家里,总要跟男主人打声招呼的。再加上他对这书生颇有好感,很欣赏对方在逆境中依旧挺直脊梁的样子。
温幸妤一慌,正想着如何找个借口把人打发走,就听到东厢房的门被打开,旋即传来一道清泉般,又带着点沙哑的嗓音。
“多谢柳大哥特来送凭由,陆某有失远迎了。”
这声音,和观澜哥好像……
温幸妤心头巨震,她猛地抬头看去,只见青年一身青色长衫,身形高挑清瘦,脸被面巾遮住,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
不是他。
观澜哥……不会这么说话。
也不是这样的气息。
虽然身量和声音很像,但……观澜哥已经死了。
心中又是一阵钝痛,温幸妤收拾好情绪,垂眼走到祝无执跟前,默不作声扶住了他。
柳三看着几步开外的青年,皱了皱眉。
他细细端详了几眼,说道:“怎么带着面巾?”
祝无执凤眸微垂,低咳几声后,虚弱道:“不慎感染了风寒,肺病加重,怕把病气染给内人,故而带了面巾遮挡。”
这理由听起来没什么不对。
柳三点了下头,看了眼天色后,拱手道:“祝你夫妻二人一路顺风。”
“也祝你…早日病愈。”
祝无执拱手道谢。
柳三嗯了一声,转身时又多看了眼青年,行至院门口时,总觉得对方有些奇怪。
他眼中闪过狐疑,停下脚步转过了身,
“陆兄,你和弟妹何时出发?”
“届时我请你二位去镇上的酒楼吃饭,算是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