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镜见她面色又开始流露出异样,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安慰道:“放心,我只会在大岳山外围转转,暂时不会深入。”
穿梭在晾衣架之间的宋渔,也不知听清没有,嗯了一声,收拾着木盆,往厨房方向去。
许镜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轻轻叹口气,将削好的箭矢,嵌入她从杂货铺淘来铁片,以制作成粗糙的箭头,增加穿透力。
如果她打到了猎物,第一时间不是攒钱还钱,而是买一把好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可惜这里的一把普通弓,都要八九百文到一两多银子不等,她那点私房钱,也就够买几根箭。
除了自制竹弓,直制长矛也必不可少,万一遇到稍微大型些的猎物,如山鹿、山羊等,也方便猎杀。
许镜祈祷着她有这样的运气。
就在这时,小院的门被敲响了。
许镜放下手里的活计,懒洋洋回道:“别敲了,就来。”
虽然不知道门外的人是谁,但就目前许家的处境,大概不是什么善者。
老旧的木门打开,一高一矮,两个面容普通的少年,映入眼帘。
许镜不自觉皱眉,透过原主的记忆,她认得眼前两少年,是许氏族家许二伯公的两个儿子,许五、五六。
许二伯公,原名许福贵,在整个许氏家族都有些话语权,和原身的亲爷是关系较近的堂兄弟,从小光着屁股玩到大,因为原身亲爷许大平的缘故,平日对只剩下孤零零奶孙的许家,颇多照顾。
但成也照顾,败也照顾。
许福贵会在外人欺负许家时,帮衬许家,但同时又对许家的一些事儿上,拿捏着话语权,哪怕他只是许镜的一位伯公。
用他的话来讲,“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宗亲,大平不在,我作为大平哥,就该替他看着点。”
“如果他还能回来,看到自家婆娘和小孙子被人欺负,心里该多难受。”
“要不是他逃荒那会儿,死命拉了我一把,我骨头都烂在外面了,我绝不可能看着他家婆娘和孙子被人欺负。”
二十多年前,许镜还没出生那会儿,大康朝连续遭逢歉收年,村民们原本指望着秋收,能收点粮,填饱肚子,没想到遭遇了恐怖的蝗虫灾,顿时颗粒无收,靠着官方下发的救济粮,勒着裤腰带活过一个冬。
只是没想到蝗灾之后,又是百年难逢的大旱灾。
这下村民们再也熬不住了,饿死了不少人,一波横跨好几个省府的逃荒,就此展开。
哪怕背靠大岳山的大岳村,也没有幸免于难,因为大岳山也干得厉害,不少树木枯死,处在山深处的野兽,都下山找食物。
原主爷爷许大平就是在逃荒路上,带着许家大儿子一家,与许奶、小儿子一家被迫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