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的风雨中讨生活的混子,选择金盆洗手,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
有的人身负血仇,得罪了强劲的敌手,为了躲避无休止的追杀与报复,只能忍痛割舍江湖的恩怨情仇,悄然隐退,在市井烟火中寻一处安身之所,远离刀光剑影。
有的人为利所驱,在江湖的浪潮里摸爬滚打,积攒了足够的财富,看尽了世间的险恶,厌倦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便想着急流勇退,带着半生的积蓄,去过安稳平淡的生活。
还有的人,在江湖漂泊半生后,终于遇到了想要共度余生的人,有了牵挂,有了家的羁绊,从此不再贪恋江湖的快意恩仇,一心回归家庭,在柴米油盐中,守着这份平凡的幸福。
谢牧川的隐退也是如此。
以他在本地的人脉关系,但凡想要找谁要一个饭碗,日子都不可能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他之所以愿意帮杨骁的忙,只是看在双方在服刑期间建立的那段感情,这才卷入了自己已经极度厌恶,并且想要远离的圈子。
纵然刚刚接到的消息,让他十分不满,但谢牧川的脑子并不空,听到杨骁的解释以后,也冷静了不少:“骁儿,我愿意帮你这个忙,是因为信得过你的人品!你跟我说实话,任英赫的事情,真的跟你们没关系?”
“真的!”
杨骁重重点头,随后反问道:“任英赫他怎么了?”
“死了!”
谢牧川脸色阴沉的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总之就是任英赫被袭击,而且聚鼎的人也折了两个!吴定远刚刚给我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们的位置,这件事别管是谁干的,都已经严重踩线了!如果发生在双方谈判之前,闹出人命还有缓和,但现在事情已经被压了下去,现在又冒了出来,意义就完全不同了,你们懂吗?”
“等等,你说聚鼎的人也死了,事情是发生在本地的?”
周正眉头紧锁,难以置信的问道:“这件事既然已经解决完了,任英赫不尽快离开,还留在这边干什么?”
“你觉得这是咱们该关心的问题吗?”
谢牧川见周正和杨骁似乎是真的不清楚这件事,烦躁的说道:“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之前柴华南只是做中间人,但现在聚鼎死了人,意义就完全不同了!以他的性格,一旦你们被抓,谁都好不了,听我的,现在就离开大连!如果时间再耽误下去,就来不及了!”
“事情又不是我们做的,没理由躲开。”
周正沉声道:“这时候离开大连,反而会让他们觉得,是我们心虚!”
“你喝酒喝傻了?他们现在没找到你,只是因为没有查到准确位置!一旦被扣下,你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能讲出道理吗?”
谢牧川连连摆手:“既然你们不是执行者,而且这件事也跟自身利益无关,一旦被扣住,就得成为下一个褚刚!”
“你说得对,这事别管是谁干的,总不能拿我的兄弟们冒险!”
周正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对杨骁说道:“马上给阿虎和老贼他们打电话,让他们立刻离开大连!开来的车先别动了,人员分散出去,坐出租车出城!”
谢牧川是经过大事的人,听到周正的话,也跟着说道:“你们今天去聚鼎,走的是我的关系,恐怕很快也会有人盯住我,留在这里不安全,你们俩也马上走!街口有那烧油的三轮车,坐那些车走,抓紧!”
杨骁满眼担忧的看着谢牧川:“川哥,我们走了,那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