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且就是脚下这块土地发生的事,如今又闹出桩比徐述夔案性质还要恶劣的文案出来,你说东台县这帮官员能不害怕?
籍贯松江的陈知县就害怕到了极点,结果本能的就想求生,因此眼中突然闪出凶光,恶狠狠道:“趁眼下无人知道此事,将那小子做特,省得害死咱们!”
也是,没什么比杀人灭口更安全的了。
常训导听了县令这话也一下来了劲:“对头,那小子鸡蛋里挑骨头存心要咱们死,不如给他来个鱼死网破,弄死他一了百了!”
“杀人?”
杨教谕到底是中学校长,一时难以接受这种做法,只是也没说这事不能干。
“不杀了这小子,咱们都得被他害死!”
常训导还是有点胆量的,咬牙切齿道:“这小子孤身一人来的我县,做了他回头就说是溺了水,天不知地不知的,谁知道!”
“不错,”
陈知县听着大为心动,正欲就灭口之事具体商议时,钱师爷却摇头劝阻道:“老爷,杀人乃是下策,好好一个人来我县突然就死了,府学和上面肯定要派人来查,老爷出的考题又有几十学子考过,万一再叫别人发现考题有问题那就万事皆休了。”
“这?”
钱师爷的话如一盆凉水兜在陈知县头上:是啊,真把人弄死了这事动静就大了,谁敢保证没有别人查出这其中蹊跷呢。
难道还要接着再杀人,一个死了、两个死了、三个死了,这东台县不被上面认为有鬼才怪了。
杀人的确是下下策,非万不得已不能做。
这手尾实在没法收拾。
“不能把人做了,这事怎么办?难道要我们坐在这等死不成,妈的,那个小瘪三要咱们不好过,咱们能让他过好!”
常训导不愿束手自毙,还是坚持杀人灭口。
陈知县听的头大,求助似的看着自家大席:“先生有什么办法可挽回此事?”
“老爷莫慌,”
钱师爷先安慰了下自家恩主,“依我之见,那赵学录未必是想将事闹大。”
“噢?”
闻言,陈知县直了直身子,焦急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边上的杨教谕也是两耳高高竖起。
“若此人真心欲害老爷,何容老爷在此商议?”
钱师爷一语道破关键,想害他们的“举报人”这会在书房喝茶,而不是雇车奔省里揭发他们。
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小子不是要把路走绝,而是想从这件事中得到好处。
“对,对,”
刚才还瘫着的杨教谕不知哪来的精神一下坐了起来,脑门一拍:“钱先生说的在理,这事有的商量,有的商量。”
常训导也想到此节,犹豫了下道:“那就是说这小子是想借机敲咱们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