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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衣神色前所未有的冰冷。
郑逢生合上了门扉。
但这场支离破碎的回忆,并没有就此断去。
不死泉水汽在神海之中弥漫,维持着这场虚无缥缈的大雪,谢玄衣看着白袍道士从平芝城祖宅之中离开,而后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郑逢生的身影被吞没在大雪之中,陆钰真的视线离开了十年前的那副画卷,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站在了大雪的尽头。
真实与幻梦在此刻,被大雪切割的界限变得无比模糊。
谢玄衣看到,白袍道士忽然挥了挥手,乍一看似乎是和郑逢生道别,但在自己视角,这挥手,却是对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郑逢生应该是个死人。”
陆钰真背负双手,对着面前的虚无之处,缓缓开口。
这应该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一幕。
十年前。
他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任何人存在。
他所说的话,也不该被任何人听见。
因为“不死泉”的缘故,相隔十年的因果在此刻发生了纠缠。
“他应该上吊自缢于祖屋之中。”
“或者被大雪淹没在兵乱饥荒里。”
“生死二字,乃是天地间最不可忤逆的铁律。”
陆钰真轻描淡写道。
“即便有不死泉……也不例外。”
他带着些许悲哀之意,缓缓伸出手掌,那枚铜钱表面已经氤满水汽。
谢玄衣知道。
陆钰真手中有许多不死泉,可他没想到,陆钰真竟如此舍得,甚至愿意给一个凡俗施加不死泉的庇护。
“我给他续了十年的命。”
陆钰真忽然笑了笑,道:“他这样的人,不该这么死去……我觉得他应该死在一个正确的时间节点,你觉得呢?”
最后四个字一出。
谢玄衣汗毛炸起,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