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不可能完成。
“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
郑逢生再次感慨说道:“那是一个很古怪的道士,他说修行者和凡俗并无不同,人的修行,不过就是一场春耕秋收。春天栽种因,秋天收获果,只不过对于不同修行者而言……播种的因果不同,四季的长短跨度也会变得不同。”
“说这句话的人挺有意思。”
谢玄衣敷衍道:“他还说了什么?”
其实他一点也不关心这人说了什么。
他的九成心力,都放在检查郑逢生的残躯之上。
留下一份心力,与郑逢生对话,便是为了稳住对方。
治病,救人。
并不是简单的一方出力,一方承受即可。
郑逢生断腿处的毒素,已经蔓延到了全身四处,就连天灵之位也不能避免。
谢玄衣需要维持老郑的情绪,以及清醒。
与他保持交谈,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他还说……”
郑逢生想了想,道:“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便是野草,哪怕被野火烧尽,春风一吹,就又遍地都是。这样的因果,宁可不要,也不能耕种。若要修行,便要修通天之道……只可惜这通天之道,不是那么好修的。”
“接下来可能有点痛。”
谢玄衣并没有太用心去听,他伸出手掌,缓缓按在老者的断腿位置:“你可以继续说下去。”
一缕生之道则,落在髌骨位置。
“嗤嗤嗤——”
生之道则化为一片极小的涡旋,开始汲取血液中的毒素。
“唔……”
老郑沉闷咳嗽了一声。
他挤出笑容:“小谢先生,我知道你是褚国的谢真。”
生之道则的涡旋微微停顿了一下。
“这并不难猜。”
谢玄衣低眉道:“只要把沅州封禁,和梵音寺使团的失联联系到一起,就可以猜到一二。你知道了又如何?”
“我是离国人。”
郑逢生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哀意,说道:“你救了我,就不怕被我出卖吗?”
“如果你要出卖我,早就该出卖了。”
谢玄衣语气平淡:“推倒圆光寺佛像的那一夜,就是很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