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早就恢复了宁静。
只不过车帘外,却是有着熟悉的絮絮叨叨声音响起。
原来谢玄衣神念浸入幻梦之时,邓白漪默默开始了绘符,车厢无人交谈,闲不下来的钧山真人便跑到前面,找特执使铁瞳聊天。
这一路走来。
使团所有人都明白了什么叫做七岁八岁狗也嫌,堂堂阳神转世重修,竟也有如此聒噪的时刻。
谢玄衣和邓白漪,都不惯着他。
至于妙真,更是不搭理钧山。
钧山不太喜欢佛门,和其他僧人也聊不来。
最后便只能苦了铁瞳,一边驾车,一边陪这位道门祖爷爷有一句没一句闲唠。
微风吹过。
车厢里的氛围前所未有的太平。
谢玄衣看着面前闭目以心念绘制符箓的姑娘,忍不住轻叹一声,重新参悟起“生之道则”,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净。
……
……
清净并没有持续太久。
日暮。
马车行至栖霞山,缓缓停下,山道狭窄,落日盘旋,昏黄余晖洒落。
使团最前方。
一道身着布衫,浑身染血的身影,拦在了道路正中央,落日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虽然佛门慈悲,但沅州乃是是非之地。
妙真以神念扫过,本想忽略这道身影……
但对方手中高高举着一块破碎的令牌。
妙真认出来了。
谢玄衣手上,也有一块类似的玉牌。
“我来见小谢山主。”
这道干枯的身影,死死捏着那枚玉牌,以意念支撑着残躯,向前迈步,最终意识崩溃之前,她对前来询问的僧人,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后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片刻之后。
她被送到了谢玄衣所在的车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