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国如今动荡,想必钱兄也很清楚……陈翀和纳兰玄策,正在联合‘灭佛’。”
谢玄衣挑了挑眉,望向窗外。
紫青宝船即将靠岸。
使团僧人忙着将一箱箱经文搬出,将骏马牵出。
“原来如此。”
钱三点了点头,他虽然是陈镜玄埋下的暗子,但刚刚从离国归来,对大褚发生的事情,还不太了解,只是隐约知晓一个大概,先前为了避开皇城司的窥伺监察,一直没有机会与使团交流……
如今钱三心中了然。
他压低声音,缓缓说道:“你可知,纳兰玄策和陈翀为何会联合起来,针对梵音寺?”
“为何?”
谢玄衣问过这个问题,妙真却是没说清楚。
“离国国主,命不久矣。”
钱三淡淡道:“这几年他深居幕后,不理朝政,除了极少数伺候多年的婢女,无人能够见他一面,听说是靠着天材地宝,才勉强续着一口气……这位国主膝下子嗣众多,皇权动荡,便是因此而起。”
离国国主,当年也是一位雄主,与大褚势均力敌相抗百年。
只可惜。
岁月催人老。
手握滔天权力,也难逃生灭二字。
“你的意思是……”
谢玄衣心头一凛。
“这位国主,这些年似乎在挑选新一任的‘储君’。”
钱三讥讽道:“其实如今的离国,本不该有那么多动荡……纳兰玄策辅佐离国太子多年,离太子地位稳固,羽翼渐丰,按理应当顺顺利利接掌皇位。只是这些年,国主忽然开始宠爱最年轻的九皇子,而这位九皇子,又恰恰与梵音寺有着抹散不去的缘分。”
谢玄衣对离国朝政,向来不上心,故而没往这方面去想。
但钱三一语便点透了这层关系。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斗争……”
钱三风轻云淡说道:“灭佛。便是要争权。纳兰玄策和陈翀之所以站在一起,因为他们从来都是离国太子的坚定拥趸。”
谢玄衣垂下眼帘。
原来如此……
有些话,妙真没对自己说。
陈翀和纳兰玄策之所以想要“灭佛”,是因为梵音寺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离国太子与九皇子的争斗,如若不是钱三点出,自己或许还会被蒙在鼓里……
谢玄衣抬起头来:“那位九皇子,与梵音寺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