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之上,掠起好几道流光。
这些驭气境弟子,纷纷逃离衢江,向着雾气远端,作鸟兽散。
霍曲死了,同门情谊自然也不复存在,如今大难临头各自飞,逃命最重要。
不出所料。
霍曲这样生性凉薄的人,只能养出生性凉薄的弟子。
谢玄衣一句话,不到十息,江面上众人便散得干干净净,可笑的是,那两位剑器破碎的筑基弟子,没人搭救,只能拼命向江对岸游去。
不过有一点让人出乎意料。
这些人中,有一人未逃……瑄乌还跪在虚空之中,神色悲哀地看着师尊的灰烬。
谢玄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蠢货。
他看得很清楚。
霍曲死时,瑄乌眼中闪过了悲痛,这般无情无义的恶人,竟还有弟子为他的死流泪?
“你不逃?”谢玄衣嗤笑道。
“逃……能逃去哪?”
瑄乌低声笑了笑:“你杀了我吧,死在你剑下,好过死在皇城司手里。”
谢玄衣再次望向宝船。
妙真再次摇了摇头。
谢玄衣轻叹一声,拂袖离开。
……
……
“你的意思是,谢真杀了霍曲,但是留了你们性命?”
衢江对岸,雾气深处,一位披着大氅的瘦削青年,坐在铁座之上,掌心把玩着三枚核桃,发出咕噜咕噜的滚雷声响。
“特执使大人,千真万确!”
一位浑身湿漉的驭气弟子,叩拜在地,连声求饶。
“有趣……当本座是傻子么?”
瘦削青年阴沉着脸开口:“谢玄衣当年杀人如麻,他的弟子怎会是仁慈之辈,他既然一剑杀了霍曲,便该将你们尽数杀了。”
“荒溪兄,消消火气……”
铁座一旁,还悬着一位黑袍孩童。
这孩童面容被大袍遮掩,甚是神秘,说起话来却是温声细语,极其柔和。
“元首座只是派遣我们查看衢江水况,看看那艘紫青宝船的情况……”
孩童笑了笑,道:“霍曲手底下都是一帮乌合之众,测不出谢真深浅,无功而返,也是意料之中,何必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