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轻嘟囔:“大概是因为我够老实听话吧。”
同为张燕手下的小头目,他就比其他人听话得多。最多就是问点无关痛痒的问题,遇到真正紧要的大事,他才不多嘴质疑上面的决定。
就如这次,陛下说直接想办法接出司马防就行,千万不能提及他在河内这件事,直接将人接出来就好。
王当多问了一句“为什么”,就被踢出候选了。
于是这救出司马防,确保河内温县司马氏忠心于陛下的艰巨任务,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幸好,他在黑山军中能混到个小头目的位置,也算攀山过境的好手,要躲过董贼在邙山一带设立的岗哨,抵达洛阳城外的郭区民舍,还真不难。
要这么一看,他还真是一位得力干将……
孙轻一边想,一边用手指蘸了蘸口水,翻开了司马朗给他画的地图,像是一尊雕塑定格在了当场。
“渠帅,咱们往哪儿走?”
孙轻瞪他一眼:“你先等等,救人这样的大事,要谨慎着来。”
“……”
“……真是的,洛阳这地方的房子建的是不是也太密了,什么穿过马市,在接近耗子门附近的粟市,有三座并排、相同式样的官邸。”
“渠帅,好像是叫耗门。”
孙轻一把合上了地图:“我说叫耗子门就叫耗子门,不就是往南走吗,多简单的事情。”
再说了,找不对地方他又不会擅闯,平白给自己招惹来麻烦。
至于临到天明之时才找到司马防的住所,耽误了不少时间这种事情,要怪就怪司马朗的地图画得太差。关他什么事!
连自己爹住哪里都讲不清楚,得亏有陛下愿意帮他救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孙轻确定了那门前的招牌与司马朗所描述的别无二致,小心地绕行到了后院,摸出了怀中的锁钩,悄无声息地搭上了院墙,三两下的工夫就已翻到了墙内。
他打眼望去。
昏沉的夜色还未从洛阳头顶退去,府中只有一处院落点着灯。
孙轻怎么想都觉得司马防就在此地,当即朝着那个方向小心移去。
刚摸到墙根下,就听到了屋中仍有人声传出。
……
司马防叹了口气。
夜色里的烛火把面前的另一人勾勒出了一圈轮廓,投照在一旁的墙上。应当不是他的错觉,而是这道身影确实比数月前佝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