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在养老院工作?”元滦轻轻问。
那家养老院位置偏僻,人员稀少,流动性差,不会被任何人关注。
关于他在养老院工作的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唯一知道的只有柏星波,但元滦不认为柏星波会将这点告知侯坚飞。
侯坚飞刚想说些什么来搪塞,却突然注意到脚下的地上,在他和元滦之间有一条界限分明的光影线。
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洒在了侯坚飞的身上,温暖而明亮。
元滦却孤零零地站在那片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漆黑的瞳孔在昏暗中显出微妙的色差,瞳芯处透出星点的红色。
一瞬间,一股莫名的恶寒从脚跟沿着脊椎蹿上,侯坚飞脸色苍白地抬头,他站在阳光下,背后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元滦幼时眼睛的颜色,是这个吗?
元滦似乎是察觉到了侯坚飞的不对劲,又或只是为了得到回答,朝侯坚飞前进一步,恰好越过了光影线,从阴影中走到了阳光下。
他眨了下眼,再睁眼时那双注视过来的圆形人类瞳孔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水润无害,且正常。
那点红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奇异的感觉很快如潮水般退去,侯坚飞压下心中的异样,将那股不适感抛之脑后,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不过是偶然听人说的罢了,毕竟,你的事情想要打听也不难。”
他说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窗外,下意识不与元滦对视。
刚刚的……是反光导致的错觉吧。
侯坚飞抿了抿嘴,心悸感还有些残留在心间,但他也不明白有什么好心悸的,甚至于产生错觉。
是因为他对元滦的劝退?但他也是为了元滦好,元滦尽早主动提出退出防剿局也是对他自己好,不然日后只会更加难堪。
想着,侯坚飞淡淡看了元滦一眼,便和元滦擦肩而过。
元滦转头凝望侯坚飞远去的背影,好一会才慢吞吞地收回视线,
若有所思地眨了下眼。
……
办公室中,寇敦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见到元滦的到来,脸上竟罕见地表现出一副欢迎友善的态度。
元滦踏入办公室的脚步霎时一顿,还没怎么着,就立马有了想走的欲望。
寇敦似乎没有发现元滦表情中隐隐的抗拒和惊悚,迫不及待开口:“元滦啊,这次你可是让我们防剿局特遣部大大长了一次脸。”
“不仅最近有很多对防剿局赞誉声,刚刚连学会那边也来电,说是因为你拖住了红怪,他们才能这么轻易地杀死它。”他笑呵呵地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