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氏斜倚在薛长丰怀中,眉目微垂,嘴角牵起若隐若无一抹笑。
薛枭发颤绷紧的筋骨皮肉藏在黑衣劲装之中。
“酒——”
半晌过后,薛枭缓缓抬起头来:“你们用酒杀了我母亲,就是这个藏毒的酒壶——”
祝氏在薛长丰怀中微微抬起下颌:“口说无凭,仅靠猜测,却不能定案!”
人证翻供,物证不足,官爷昏庸,确实无法定案。
薛枭却并不理会,沉声继续开口:“苏家是闽南客家人,虽为陋习,但产子后按风俗,产妇将饮一杯娘酒——那杯酒,就是用这个酒壶装的吧?——那个奉酒的产婆,就是这位何妈妈吧?至于一介女流如何来京,那就要问祝夫人了——“
薛枭顿了顿:“听说江南官场有个组织,名唤‘青凤’?”
无法定案的指控,没什么好回应的。
更何况,判案的官爷,并不在意这个案子。
祝氏下颌微翘,不动声色地看着薛枭。
目光挑衅又无所畏惧。
所以呢?
就算猜中了真相,又怎么样呢?
把“青凤”扯出来又怎么样?
只要她解释得清小龛的死法,其他的,又能奈她何?薛长丰就算听了、想了、半信半疑了,依照他的个性,又如何会有刮骨疗伤、自断其臂的勇气?
他只会和稀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
祝氏眉眼得意,恰似进入驿站时,手眼通天那般模样。
薛枭再次问薛长丰:“薛大人,家眷作恶,你究竟,管,还是不管?”
薛长丰思绪略有一滞:他记忆中,苏氏产子后,大出血被大舅哥从太医院强掳来的院正施针止住,众人欢欣雀跃,确有一产婆按照客家人习俗奉上了一杯娘酒。
他记性不好,那产婆的样貌早已忘记,只记得那产婆一直佝着头,看不清相貌,但身形有些矮肥,端酒壶的手指头很短,像几个短肥的杵棒。
等等。
矮肥
手指很短
薛长丰将目光放到何五妈身上。
何五妈此时也佝着头,烂肉一般在地上摊开,短短的胖胖的手指没有任何血色地、局促不安地放在腿上。
“什,什么组织?什么‘青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