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丹青》

106 第105章 自私的挽留(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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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五爷瞬时有股浊气自胸腔扑上喉头。

“为何?”他认为,自己有权利提出疑惑。

同时,他也认为自己有义务提出意见:“不妥,我认为不妥。”

山月歪了歪头,眉头微拧:“我可有该完成的画作未完成的?抑或是原先画的画儿,给您,给‘过桥骨’惹下了什么麻烦?”

浊气卡在喉咙口,梗住了所有的情绪和诘问。

“没,没有,并没有。”孙五爷借查看落款位置高低的举动,微垂下眸光。

山月抿抿唇:“那妥与不妥,又与您何干?”

“我与‘过桥骨’,与您,从来未签署过有关‘归属’的文书,我画母版,您按件购买我的母版,银货两讫后,便互不相干。我自是感念您从天桥将我买下,但这些年,我送您的母版、为您的盈利恐怕早已多出五两银子百十倍——便是前头我向您借用老陆叔赶马车,也是付了钱的。”

山月低声道:“我不认为,我必须向您解释我的行踪与考——”

“量”字尚未落地,便听孙五爷沉声截断:“银货两讫,互不相干是因为这样的方式,你才会自在!”

这么多年的相伴,交织缠绕的情谊,怎可看她飞蛾扑火般,一意孤行!

孙五爷在心中欲盖弥彰地,将他对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情感,定义为“情谊”,而非“情愫”。

翻过年头,他将满三十六岁。

本命年,流年不利,易冲太岁。

三十六岁的孙五爷,眼角与眉心已藏有些许细纹,素日平静无波的脸孔上五官屹然,微微张开来的嘴唇,舌头似乎顶住下颚,方能顺畅呼吸。

他整个人,像一簇错过了季节但仍坚持拔高,却摇曳不定的竹节。

他有些痛苦,但痛苦是在所难免的。

却分辨不出,他究竟在痛苦什么:是痛苦于山月执拗地偏向虎山行执拗,还是痛苦于无法宣之于口的那份“情谊”。

孙五爷常觉自己卑劣:如此大的年纪差距,怎可将这般下作的心思,摆放在自小看着长成的姑娘面前?

虽这份“情谊”无法言说,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山月走向绝境。

“我知你身负血仇。”孙五爷压低声音:“近年也在私下暗查——你以为京师根深蒂固的功勋之家——那常家,也似程家那么好对付?”

山月缓缓抬头,蹙眉发问:“您查到京师常家去了?”

孙五爷低声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我虽无权势,却胜在路子广,虽未查出全貌,却在一二年前,就隐隐有些影子。”

山月频繁往返于苏州府与松江府之间,前几年每到清明必去松江府河头村。

怕火

无户籍名帖。

让人不由得想到福寿山那场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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