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具有特殊魔力的血液香气终于淡了下去,让林将夜得以正常呼吸,得以拥有足够冷静的头脑。
“我只会相信自己看见的,听见的,感受到的。他说了不算。”
林将夜轻声开口。
他不是傻子,当然能听懂虞凛三番两次的指控,那些真情实感的、愤怒的,只针对虞望宵一个人的指控。
若是放在顾家寿宴之前,或许听起来有几分道理。可事到如今,他不认为“虚伪”是一个贴切的形容词。
虞望宵和他,已经共同经历了一次绝对超自然的恐怖事件,而这个男人,全程都不曾遮掩他身上那些神秘的危险。
他那支放在西装内侧的枪,他命令助理前来偷窃尸体时的平静,以及……他堂而皇之把监控设备安在自己身边的各个角落,哪怕被发现了好几次,似乎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与其说这是虚伪,倒不如说,虞望宵表现出了一丝非人性的恶劣本性。但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坏心眼,林将夜完全可以理解。
毕竟他以前拦路抢劫领导的食物时,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更何况事到如今,经过反复几次事实验证,林将夜已经非常确定——靠近这个闻起来过于美味的男人,就是他恢复实力的最快途径。
他是不会主动远离虞望宵的,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嗯,你的做法很正确。只相信自己亲自感受到的一切,才是最安全的。”
虞望宵头顶的好感度在静静向上攀升,而他本人也一如既往,有些过于体贴。
他给林将夜披上一件更厚实的外套,耐心地扣上复杂的双排扣。
直升机的桨叶声愈发强烈,不出多时,居然平稳降落在他们面前的露台之上。戴着防风面罩的中年男人从驾驶座上跳下来,露出半张脸。
——是熟悉而安心的陈铭。
林将夜微微一怔。他早就听见直升机的声音了,只以为是路过的飞行者,完全没联想到自己身上。
“我们要坐直升机去……去看顾老太太?”
“不算远,在a市西侧的海岛上,直升机往返最方便。”虞望宵动作自然地牵起了他的手腕,仿佛已经牵过无数次。
林将夜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但感受着手腕逐渐升高的温度,他莫名又开始想念那杯灼烧喉咙的蓝焰鸡尾酒。
在曾经漫长的见习生涯中,他只有机会喝过一次,还是抢来的。
为抑制自己奇怪的想法,林将夜试图转移注意力,将精神集中在当下的人类世界。
他呼了口气,扣好安全带,嗓音略带干涩:“我的身体很脆弱。如果恐高晕倒在飞机上,怎么办?”
虞望宵笑了,没说什么,反而在他头上盖了顶毛茸茸的帽子,唇角弧度弯得很好看。
“今晚风大,戴好耳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