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真阴险。
宣本珍心头骂骂咧咧地去了。
到了门口,两名弟子离开:“望舒先生在里面。”
宣本珍看大白天的,又是在藏书阁,望舒肯定不敢对她如何,定了定神,这才踏上台阶。
望舒坐在案牍边,手持一本《心经》,垂眸细读。
听闻她脚步声,他眸也不抬,吩咐:“替为师奉茶。”
宣本珍站着没动。
半响,望舒将书本放下,转头睨她,眉眼柔和,浅浅微笑。
“前天夜里,我等了你足足一个晚上。”
那是宣本珍以为会毒发身亡的夜晚。
“你没有来。”
“看来,比起死亡,你更厌恶我。”
一向受人爱戴的圣子遭人厌弃了,但他看起来并不怎么在意,更不伤心困扰。
宣本珍没有说话。
望舒继续道:“你知道的,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有多了两分好奇心。”
“好奇心趋使我接近你。”
他起身朝宣本珍走去。
宣本珍站在门边,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警惕地盯着他。
见状,望舒停住,语气更加温柔:“看来我吓着你了。”
宣本珍恐惧于他的心计:“你明明没有给我下毒,却用言语加深我对死亡的恐惧,让我无病也生出心病来。”
“先生,你胆敢欺负我,我一定把你少陵先生的身份公之于众。”
望舒浑然不惧,轻声道:“我昨夜早把《救风尘》的下部草稿送去书肆老板,桐梓院没有任何证据,光凭你一张嘴,无人会信你。”
“况且,我说过了,你拿捏了我的把柄,我不会放过你。”
“你到底想如何?”
“我不过想知道,你对我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他自认一开始没有得罪宣本珍。
提及此事,宣本珍就怄气得要死,干脆对他言明。
叁年前,望舒刚刚晋选圣子,郑太素儿子垂危,跑去找他求签。
望舒为郑明湖卜卦,言明要找一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女子冲喜。
好巧不巧,就是温语如,彼时,温语如一介孤女投奔在宣府,与宣本珍也算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两人是指腹为婚的亲事。
在宣本珍看来,以后,顺理成章,温语如会是她的妻子,而且,温语如也能接受她女子的身份,愿意帮她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