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运臣仰在沙发上，声音有些沙哑。
“大学呀，整整十五年了。”
俞羽一边抽出两张纸擦着桌子一边说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将长发别在耳后。
但林运臣却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大二那天晚上，四月十二日，篮球小组赛，天气可真热呀，我们班签运不好，要和校队的同学打球。”
“我一米八五，在我们班打中锋，但校队的后卫就一米九。”
“赛前他们说会认真，但是打球的时候一直嘻嘻哈哈的，可惜我们还是打不过。”
“那天球场里的人很多，我拼命了抢了一个篮板，但补篮的时候直接被按了下去。”
“我听到周围的人都在欢呼，我的对手笑着拉起我，他很友善，但我真的很不爽。”
“我开始带着情绪，失误了两次，教练把我换下，我坐在替补席上，看着分差从十分二十分到三十分。”
“然后……然后我的背后，有人给我递来了一瓶水。”
林运臣把手放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声音多了一丝颤抖。
“她说，‘同学，你努力的样子，真的很帅哦’。”
“明明周围是全场沸腾的欢呼，但我却只听到了这句话，我回过头。”
“鱼鱼，你穿着米色的凉裙，头上是白色的发箍，耳朵上夹着一朵小黄花，手拄着膝盖，长发垂在我的眼前，侧着头笑眯眯的看着我。”
“那一刻……鱼鱼，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林运臣缓缓站起身。
阳光像是失去了温度，以他为中心，一股阴冷缓缓蔓延开来。
“我在想，你这个人到底在装什么啊？”
“别人都在为胜者欢呼，凭什么只有你在同情我啊？你很特殊吗？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善良啊？”
“所以我接近你，追求你，我想看看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但是鱼鱼，你竟然真的那么善良，真的那样的温柔，真的那样体贴，真的会同情弱者。”
“如果那天被教练换下的是其他人，你也会给他递水吧？”
“鱼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林运臣的声音，逐渐变得咬牙切齿。
脸上也如同被刀卷了一样，一条条狰狞的划痕出现。
“结婚十年，我恨了你十年，你真的太好了，真的太……太完美了。”
“我故意说你做的菜难吃，我故意对你发脾气，我故意让你听到我说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