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是这个理,但是。
陈宝香还是不敢置信:“你不觉得我可怕吗?亲生的爹我都下这么狠的手。”
他看了看她的指缝,有点嫌弃地皱了皱鼻尖,拧了帕子就抓过去擦:“你一路都没洗手?”
“洗了,血太多没洗干净。”
“啧。”
认真地将她的指缝清理干净,张知序满意地翻看了一遍,然后才轻松地道:“亲生的爹也分善恶好坏,他没怀你十个月,也没养你教你,不但滥杀无辜还贪赃枉法,你不杀他,对得起天凝山和边塞城外的亡魂?”
“……”
“还有你麾下的人,死在程槐立手里的也有不少,你觉得自己不该杀程槐立,不怕他们半夜蹲你床头看你?”
“……”
“就更别说赵怀珠王五她们了,人家一路拥护你,你若对程槐立手软,她们该如何自处?”
陈宝香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她企图打断解释:“我不是觉得自己不该杀,我当然该杀他,只是我与他这关系,我这手段——”
“刚刚好。”
“啊?”
“你这手段,一可以平亡魂,二可以慰人心,是当下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他看着她道,“做得很好,宝香。”
陈宝香呆住了。
她觉得张知序疯了,读了那么多书的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但你别说,每一句都越听越有道理。
她乐了,脸上的笑意慢慢放大:“你不觉得可怕就好。”
“当然不会。”他说着,想了想,又轻哼一声,“徐不然还是太娇气了。”
就这么点事,也能把他吓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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