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来后,立刻有人按关门键,叶满眼看着门都快关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不料一杯星巴克忽然闯入了电梯缝隙。
他都有点绝望了。
如果在人群里,这个人的声音会更大,他致力于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且会用更加夸张的词汇和腔调来说话,用自己的臆测来尽情表达,跟演舞台剧似的,处处是舞台。
然后他就装没心眼儿,出洋相的是别人,被造谣的也是别人。他就跟能从这过程中汲取养分似的,干完缺德事儿就会神清气爽。
叶满心惊肉跳,眼看他抬腿迈进来了。
这电梯里地方就这么大,挤得都落不下一只脚了,可这人大腹便便,还真有本事用那将军肚为自个儿开疆破土,硬是折腾出一块地方。
打工人平时上班都够麻了,被挤得东倒西歪也没人吭一声,等他两脚落地,电梯里忽然出现一阵报警声。
这是超载了。
这得下去一个。
马上八点半了,上班快迟了,后边的人开始抱怨:“下去一个啊。”
叶满不想下去,他不是最后一个上来的。
而那星巴克大哥却没下去的意思,他心安理得地站着,甚至将目光看向了叶满。
叶满:“?”
果然,下一秒。
“小叶,你先下去吧,要不大伙儿都迟到了。”他厚道地替民众发声。
叶满没动。
他觉得下去的不应该是自己。
而民众可不管这事儿,只要有一个吭腔的人,他们不会管先来后到,只会跟着一块儿谴责:“是啊,快下去吧,这都迟到了。”
“真无语,能不能有点公德心?”
“那小帅哥,别耽误我们时间啊。”
七嘴八舌里,叶满的心脏都有点发抖,他在生气,脸上也火辣辣的。
他想说自己不是最后一个上来的,可那一群人都开始指责他,用一种厌恶不耐催促的态度赶他走。
就像从小到大的每一个场景,自己都是被踢出去的那个。
他好像和这个世界隔着一层膜,所有人好像都不约而同在瞒着他搞一些潜规则,把他排挤孤立在外。
电梯的警报声里,他低着头,走下了电梯。
他站在电梯门口,看着那扇贴满直聘广告的电梯门缓缓合上,那些人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里。
他觉得放松了,可心底渐渐升起一种空落的无助。
好在,旁边的那部电梯这时候开了,里边也不挤。
到公司时赶着最后一秒打了卡,刚进办公室,就听见那星巴克大哥和同事大声嚷:“完了,叶满要扣钱了,他没赶上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