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竞,”叶满轻轻说:“你给我捏捏背,好不好?”
叶满有点怪癖,他小时候最喜欢被挠痒痒,类似犬类喜欢被撸毛儿一样,但是没人有时间给他挠。
他给爸爸挠背时,会期待他也能给自己挠挠,但是那是大人才有的特权,没人耐烦搭理他。
他的背遭受过很多折腾,小时候被爸爸打断过好几条凳子腿,被老师抽过竹条儿,他小时候体弱,还经常生病,会经常胸闷恶心呕吐,姥姥说那病叫“攻心翻”,每一次得病,他会难受得像要死掉一样,爸爸或者姥爷会给他揪后背,做农活的手特别粗糙有劲儿,扯着他的肉皮,捋着脊柱往上擀,当出现“嘎嘣嘎嘣”的响声时,他们就会说毒出来了。
而叶满会疼得哭,但很神奇,只要皮肉疼,他的恶心就会减缓。
后来,他慢慢喜欢上了被捏背,力气越重越喜欢。
今年他经常会觉得背痛,酸泱泱的,不持续、疼得也不厉害,所以他就没去看过大夫。
韩竞抬手,捏住了他的肩。
叶满感觉到男人不轻不重的力道,正舒缓着他酸痛的肩脊。
他像一个软体生物一样,从韩竞的腿上滑下,软趴趴滑到他的胸口。
韩竞就搂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捏。
叶满小声说:“可以重一点吗?”
韩竞加大了力道,修长有力的手指在他肩上按摩。
“我陪你去医院看一下吧。”韩竞低头,唇在叶满的耳侧低低说道。
叶满摇头,并不在意地说:“可能是劳损。”
韩竞:“工作很辛苦吗?”
叶满觉得自己正泡在温水里,浑身懒洋洋的,他偏过头,轻轻贴住韩竞的嘴唇。
韩竞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手下动作停了。
叶满被放进了暖暖的被窝,脸侧柔软的棉花枕头凹陷,模糊的青色天光光洒在上面,他被人压在身下,堵住嘴唇。
他能感觉到来自那个他并不熟悉的男人的压迫感,他觉得结实的肌肉和强健的体魄就像动物世界里可可西里无人区上的野狼,神秘而令人着迷。
他没有任何挣扎的想法,他可以允许韩竞做任何事,自己并不金贵,韩竞满意就好。
瞪大的眼睛里投映着男人的影子,纷乱混沌的意识在男人停下时醒了一下。
韩竞脸色有点奇怪,皱眉盯着叶满,像是在窥视他的想法。
叶满嘴唇红润润,甚至在投影的光线下闪出晶亮。
“不亲了吗?”他有些不舍地小声说。
韩竞无言地从他的枕头下拿出一个东西。
气氛诡异地尬住了。
那是一把装在保鲜袋里的菜刀,开了刃的,正在天光下闪烁着森冷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