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把林岳的衣服放在肩上,伸手要接“铺盖卷”。
杂草和芦苇杆子稀稀拉拉滴着水,每一根都显得异常破碎,看来没少遭到林岳的暴击。
他肯定老霍回来看到这些会破口大骂,这可是他的宝贝,好在对方已经投奔兄弟了,有了更好的生活。
林岳若有所思,避开了他的手,道:“事无大小,更况且我已经好了。”他退后两步,转山朝山坡走去。他方才就要抵达山坡了,遥遥看见顾昀,观其情况不对,过来看看。
对方说没事,他不信。
真相是什么,他迟早会知道,便不逼问。
顾昀尾巴一样,缀在他身后。
两人一起到了山坡,蹲下来晒“铺盖卷”,今日太阳不比昨日差,晒到天黑,“铺盖卷”应该就会干绍。
“衣服。”林岳站起身,对顾昀道。
顾昀把衣服递给对方。
如果真如对方所说两人有了肌肤之亲,那也不必顾忌什么,林岳干净利落脱了打湿的中衣,换上外衣,现在也没有办法讲究,里一件,外一件,权当单独衣物,进行换洗。
“我出县城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活计,你在家等着,不要乱走,小心拐子。”林岳道。
林岳昨晚坐着睡了片刻,一大早就起来,一是为了清理老霍留下的“铺盖卷”,以充床铺,据他推断,他们要在桥洞住好些日子;
二是为了了解附近情况,昨天来得太晚,故而没有出去转上一圈,今天说什么也得出去转上一圈,桥洞为家,附近情况,必要了解清楚,倘若存在隐患,心中有数,也好预防。
顾昀正在思索怎么不着痕迹劝慰对方该打工了,对方自个就寻摸着要干活了。
能干。
顾昀生出喜悦,等到喜悦漫过整片胸腔,忽而从中腾出一点惊恐,对方是不是发觉什么了?是要趁机走了吗?他一把抓住了青年手指,猛地站了起来。
“我……”
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慌乱之间,他牢牢抱住了对方。对方显然吃了一惊,他没有看到对方的表情,但模糊之间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对方询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听不出焦急,但有几分关切。
顾昀缓了一会,缓过来劲,他松开手,歉意笑了笑。“我没事儿。”
林岳似乎担心他再次如此,握住他的手臂,询问:“竟是连我也瞒着,不肯坦白?”
顾昀只得回答:“没有想要瞒着你,只是怕你担心。”
林岳:“如果不想叫我担心,那就坦白。”
顾昀犹豫一息,道:“最近吃得不好……”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营养不良,对方才能听懂,斟酌词句,挤出一句话,“身体变弱,有些昏沉。”
林岳轻轻叹了口气,道:“不足之症?”
“对。”顾昀默默记下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