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声惨叫消失,幽怨化成的黑雾才渐渐散去,露出满地血肉断肢。
张玉庄在残骸中央,怀中空无一物。
像他多年来一直习惯的那样。
始终孤独一人。
他不再痛苦,毕竟痛苦需要人性。
他也没有因为复仇而满足,因为满足是生者的情感。
他也不再活着了。
他想。
我是要做什么来着?
他又想,这就是他的宿命吗?
但这不重要了。
恨是什么。
这也不重要了。
他眼底荒芜一片,茫然地扫视了一圈周围。
在角落看到了那几个还未来得及“完成使命”的用玉妖。
张玉庄走过去,毫不犹豫地抓起一团灵光问:“你们是怎么进来这个法障的?”
即便他当时在幽都时再如何虚弱,那法障也不是轻易可破的。
用玉妖捏起来软软凉凉的一团,它正因为刚才那一幕而在仙君手中瑟瑟发抖。
但回答出于本能,它说:“是人,是,是人,他们发现你的法障不伤害人,就去周围抓了几个人割破了手,你的法障一碰到人的血就破了。”
人。
张玉庄在心底重复了一遍这个字。
目光搜寻开,果真在不远处看到几个吓到失禁的人。
他突然笑出了声,胸腔起伏越来越剧烈,直把自己笑出了眼泪,笑得那样苦涩和讽刺。
“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