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身份悬殊,殿下同我来往,恐会遭人非议。”
“你怎么能这么说!”张怀安拽住六哥手腕,硬是把锦盒放进他手里,“你可是会看星象的人,你是所有皇子里唯一一个看过宫外长什么样的人。”
“我们的父亲都是陛下,你我都是皇子,满宫上下就只有六哥你愿意听我说话,陪我读书下棋。”
“你是我最好的六哥!”
张怀安紧紧地握着张玉庄的手腕,仿佛怕自己声音还不够大,没能完全将心里话说明白。
太子向来赤诚磊落,张玉庄结果锦盒,微笑起来:“好了,先进殿来,春初料峭,你跑一身汗别再被寒风撞了。”
看他终于肯收下锦盒,张怀安这才心满意足咧嘴笑了:“这还差不多。”
锦盒里是一支玉笔。
玉质上乘,笔杆详细,无论是品相还是做工,都堪称佳品,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礼物。
“六哥能观星看象。”张怀安眉目舒展,脸上写满期待,骄傲地说,“相传太古时神仙以璞玉为笔,方排五星运转之象,不就和你一样吗?”
张玉庄握紧这只沁凉润泽的玉笔,被这话给逗笑了,摇着头说:“我哪能和神仙相比。”
张怀安不太娴熟地端出太子的款来,摇头晃脑进殿去。
“我说是就是。”
这个生辰两盏茶,一盘甜果,立下一句。
“互相照应!互相陪伴!”
过后张怀安还想磨着六哥陪他下棋,可眼瞧着快到用膳时候,想必皇后已在宫中等待多时,张玉庄软说硬说,终于是把人劝走了。
玉笔搁在案上,旁边是没收好的白棋子。
想着弟弟那些样子,张玉庄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正要过去收拾,却突然感受到一阵莫名心悸。
自回宫以来,他再也没有预见过什么。
这样熟悉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张玉庄头痛难耐,撑着书架才让自己站稳。
脑海中浮现出可怕的一幕。
长街上尸身压叠,血流成河。街巷破败,断垣残桓随处可见,残墙下是无人收敛的弃尸,秽物横流。
百姓们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又无望,奄奄一息地靠坐枯树,麻木地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