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玉面白霜上绽出一笑,恍若春阳抚雪,无限温柔。
于是冥王殿也痴痴地笑了。
玉兰见他这样,笑得更开了。
他是气笑的。
随后也不再多言,扭身往尺岩的方向过去。
谢逢野立时恢复了痴傻模样,战战兢兢地扯住玉兰的衣袖,也跟着一道去了。
尺岩连忙退开几步,不停地在心中自我安慰道:“这个不是尊上,这个不是尊上,尊上不会是这样的,他只是病了,我不能多想。”
或许是谢逢野入戏太真,以至于尺岩都忘了,天地万物生灵,除冥君之外,他们尊上可听一切行心声。
所以尺岩的最后一句心里话还是顺利地传到了谢逢野耳朵里。
“可是……尊上这样,好像一条狗啊。”
谢逢野听得掌心发痒,很是起了些动手的想法,但再抬头看看前头一身烟绿,还有那头顶上自己亲手装饰上的玉兰簪。
他就都畅快了。
旁人知道什么,他本就是要花一切代价护住玉兰的,这几乎成了习惯,成了不可违背的本能。
像狗就像狗吧。
即便前途凶险,即便张玉庄深不可测。
可经此一劫,谢逢野频频自省,果然及时行乐才是要紧。
他可以筹谋算计,他可以以命拼敌。
但至少在这路上的每一刻,玉兰都在自己这里的。
这就足够了。
至少,他不要死到临头,还有满腔滚烫的情意尚未倾诉殆尽。
爱不该那么委屈,上天入地,他就是要爱得坦荡直接。
谢逢野就这么跟在后头,盯着那簪玉兰,把自己给想开心了。
有个生死不离的爱人,多么难得,荣幸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