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偏不倚,跪坐到了月舟面前。
隔着满目血色缠绕金光涌动,谢逢野瞧不清他们到底如何,又见玉兰额头正不断地渗出汗珠,愈发急得没了章法。
可无论他再怎么吼叫,面前两道身影都不愿施舍些注视过来。
分明只隔着薄薄一道法障,会有浓烟不断穿梭而过,却不晓得烧得是哪位仙僚亦或鬼怪妖魔。
可此刻万千浮屠尽毁于天劫,饮恨一道,于此刻焚天毁地之中,涌入万般情愫。
碎的每一块砖石之上,写满愤恨。
谢逢野不知此刻这种心情叫做什么。
就像融化成了泥水的雪花,再也回不去云巅做那冰清高洁。
很多年后,他才明白,万般无奈,不胜枚举。
“教你学了那么多年的扶乩之术,竟也不晓得算一算。”月舟依旧背对着谢逢野。
没有给他解开法障。
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你叫我等的!”谢逢野说不清楚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怒火,总归满腔心思都被那些莫须有的恐惧占满。
玉兰为了救他负伤在侧。
月舟为了护他断臂在前。
天道,天道使尽杀招数,在顶。
月舟用着他平生最不屑的清冷腔调。
“一岁一枯荣。”他说,“小黑龙,这是我能教你的,最后一件事了。”
不等谢逢野再问什么,月舟已吟诵起古老而神秘的法诀,灵光缠绕之间,手心收拢。
将那天道黑锥扯碎在了饮恨路上。
“把回霜还给玉兰,这本就是他的。”
月舟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个。
在他碎了天道杀招之后,不改法诀,只是手臂回旋一圈。
对准了谢逢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