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月老。”
此债不完,纠葛不歇。
成意稳住身子,却未低头看他:“我是。”
白迎瑕咳着血怪笑:“你既然是,你还如此护着他!”
“护不护冥王,同我是不是柴江意,没有半分关系。”成意道,“此生之情,前世之债,还个干净,缘起缘灭,重入人海,世人无可出此缘法者,你的心结,早了早干净。”
白迎瑕竭力仰头看他,短短几字,他已瞧见了那个在不世天浮念台上,红梅赤云之下,风宿广袖的出尘仙君。
他还是不愿相信:“你怎么会是月老。”
“你可知……你可知这回百安城良家,这个幻境,都是冲着你来的么!”
成意道:“我知道。”
“若无牵扯,如何生爱结恨?若你不怨,何有此劫。你恨我藏了柴江意,要置月老于死地,我都知道。”
成意字字清冷,冻得白迎瑕肺腑生寒。
他语不成调地问:“你可知今夜,今夜,你要灰飞烟灭?”
成意风轻云淡地说:“我知道。”
“灰飞烟灭之后,世间再无你了!”白迎瑕几乎是绝望地吼起来。
成意却面色平淡:“你该知道,世上早就没有柴江意了。”
“你更该知道,你对柴江意那份心思不该花在我身上。”
“我不是他。”
“那你还!”白迎瑕越攥越紧,在他袖上留下几道狰狞血痕:“都说成意上仙无情无恨,心静云天,今见你,正是这样。”
成意抿嘴不语。
白迎瑕:“你该对众生如此,何意偏偏对冥王例外!”
他含血质问,字字哑如砂砾磨过。
成意说:“我没有。”
白迎瑕却笑出了眼泪:“我是痴人说梦,我念当年救命恩情想要亲近,是我狂妄,可你对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