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铮还要再驳,秦姝只道,“社稷,与天子德行。孰重孰轻,你可有掂量?”
“社稷?是起战乱了吗”
“赵翁,内官不得涉政,我不能再说了。”秦姝道,“信与不信,全在你意。”
“陛下至————”
“阿姝怎么还站着,过来坐。”刘笙招呼着她。
秦姝挪步过去,“谢陛下赐座。”
一众臣工跟在皇帝身后浩浩荡荡地落座,秦姝这才明白为何方才空缺了这么多座位,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才道,“原来陛下是与诸位开朝会去了,臣还想着,每逢宴席时臣都是来得迟的一个,今日总算让臣争了先。”
“哈哈哈,阿姝是担心今年不够热闹吧。”
那人鹰目灼灼,将她的神色盯得死紧。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可她却将目光落到赵铮身上,红唇轻启,“重阳节,就是该聚在一处,热热闹闹地饮一杯菊花酒的。”
那人很满意。
众臣工的表情变化莫测,有几位性子急的直臣几乎坐不住,还好被身边人摁了下来,暗暗摇头。
大权在握的长公主与少年气盛的陛下,这两人如今是一个鼻子出气,没人能够制衡。连谢骁都冷眼旁观,未曾发一言,显然还在为方才朝会上的决议所不满。
秦姝当众站了队,刘笙顿时有些心旷神怡之感,将孙无忧进言的各种猜忌暂且抛掷脑后,“阿姝刚才问,朕临时启用的朝会之事。朕才想起,这事也是你一手督办的,做了新的决策也是该与你讲一声。”
秦姝起身拱手待命。
“是军报,北魏已有大军聚集前往北境,我大宋也不能缩着脖子被人欺凌,此仗,该打。只不过何时打,方才众臣工各抒己见,总是没个商定的结果,既如此,朕便在此定了。”
“明日整军,后日大军启程。此战——朕要大捷!”
谢骁惊了,居然
方才以他为首,一力进谏早日出征抢占先机,避免地方军队无法抵御敌军,哪知以孙无忧为首的一派竟屡屡下绊,论纸上谈兵,那些人还真是把好手,且那时陛下一言不发,就那样耗了一整个时辰才说了句:该去宫宴了。
他还以为,这事儿起码要再磨个十天半月。
孙无忧亦是,惊讶的很。他思绪倒是活络,只偏头望了眼那高呼“陛下圣明”的女子,便什么都清楚了。
“圣诏已出,难以转圜了。”李纪在他身后暗暗道,“可是太后还没找到”
“住口。”孙无忧静静一瞥,“还未绝境,让老夫再想想。”
半晌,歌舞已毕,酒过三巡,秦姝走上首阶去敬他的酒,“陛下,天色渐晚,重阳节的宴又一向不长,若是陛下无事,臣待会儿就告辞了。”
“阿姝,莫走。”刘笙倏尔伸手,想要去扯她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