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一愣,“嗯?”
孙权淡淡道,“我们把陆托一党杀了,谁给张神悦消气?军中将士,想必也憋着一股火。总得有人让他们泄恨。”
这番说辞,张昭初听荒谬,细想却有几分道理。
“刀已出鞘,不沾血不能回?”
孙权点头,“正是。”
张昭升起几分希望,“等他们消了火气,我们就能无恙?”
孙权意兴索然,“你或许无恙,我肯定得死。”
张昭:“不必如此悲观,兴许会有转机。”
孙权强笑,“唯一的转机,是吕奉先没有死。”
可这么多天都没找到,希望越来越小。
张昭沉声道,“你可以解释,我替你解释!你是受了小人蒙骗,被他们裹挟逼迫!”
孙权:“没用的。”
只有吕奉先活着,他才有解释的机会。
吕奉先若死,张神悦只会大开杀戒。
张昭想想朝廷此番大张旗鼓,兴师动众,也觉得确实没用。
说一千道一万,当朝大将军死在了孙权治下。
他还亲口下令截杀。
哪怕后来悔悟,这也是无法洗清的罪责。
有些悲伤地道,“仲谋,是我的错,我有负令兄所托,没能好好辅佐你。”
他与孙策忘年之交,志同道合,通家之好。
孙策远征,将孙权交给他,他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这回纵能活下来,又有何颜面见孙策。
如果那晚他也在场,或许就能劝住孙权,不让他上陆托等人的当,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孙权轻声道,“与你何干?是我咎由自取。”
他也是到了那一刻,才知自己竟是那样的人。
任何人做错事,都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