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两人回到帐中。
之前霍霆山已用过膳,而裴莺的饭点很标准,提前用向来吃不了多少,故而等后面日落时,她才用了一碗鱼丸面。
她吃面条时,霍霆山坐在旁边和她说起前几日,感叹李穷奇此人不负凶兽之名,又说待战事落幕,再和她约一场垂钓。
裴莺偶尔应一两句。
岁月静好。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到了就寝之时。
霍霆山以为有过晚膳时的其乐融融,某些事该翻篇了,却见裴莺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张小软榻,放在了帐中另一角,与另一张软榻隔空相望。
裴莺淡淡道:“将军先前连中数刀,如今身负重伤,而我睡相不好,还是不叨扰将军了。”
霍霆山:“……夫人,不至如此。”
第章
裴莺侧眸,语气平淡得像公事公办:“自然至于。虽说明霁如今已到军中,但将军在武将们心中的地位无可取代,若出了什么差池,往后如何是好?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未来一段时间我歇在旁的榻上。”
霍霆山听到后面直皱眉。
未来一段时间?
她竟还想后面也继续分床睡?
“夫人,我的伤口已由冯文丞包扎好,他的医术你是知晓的,掐尖儿的好,我如今已经无恙,夫人不必顾及至此。”霍霆山走到裴莺那张小榻前。
裴莺不住冷呵:“伤口都生腐了,还无恙?”
最初冯玉竹为他包扎时,她因高热陷入了昏睡,并未瞧见他伤口如何。但后来偶遇冯玉竹,兼之霍明霁问起父亲的伤情,冯医官便知无不言。
于是裴莺知道了。
这人不仅中了数刀,从水里起来后还肆意妄为,多半只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后续最多寻了山里些草药敷着,草草了事。
以至于等冯玉竹给他处理时,他的伤口都臭了。
裴莺轻哼了声,“如若再拖多些时日,说不准将军会招来一批小鸟儿,追着你讨虫儿吃。”
霍霆山:“……”
“站这作甚?回去那边自个睡去。”裴莺开始赶人,见他不动,她径自躺下,还拉好小被子盖上:“我要歇息了,你也赶紧去歇息。”
行军在外,哪怕是主帐也不甚宽敞,两张软榻相距不远,约莫是霍霆山三步左右的距离。
霍霆山看了裴莺半晌,见她真不理会他,只得慢吞吞转身回去。然而人躺软榻上了,他却毫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