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山笑了下:“李啸天此人不是蠢货,既然他的亲子能被‘荆州兵’所杀,那这场夜袭同样能是荆州军干的。”
那日他道出州牧府有长安来客,李啸天肯定已知晓他在洛阳有眼线,此为一点。
幽、司二州之前已有龃龉,此为二点。
其三是夫人起初相继拒了庄氏的游肆、赏梅邀约,后又拒了践行宴,虽说后来经过相处,缓缓“敞开心扉”,但联系起后来亲子丧命,估计李啸天会怀疑他早已知晓一切,他夫人的态度转变,是为了后面做局。
其四,也是最重要一点,尸臭。
在第四点的基础上往回延伸,李啸天一定会怀疑他已知晓他们的“鱼目换珠”之策,后面是将计就计。
当然,一切只是怀疑,李啸天没证据。
但伪装成的荆州军,来一场夜袭无需证据,反正事后将一切推到荆州身上便可。
“那你做好防备,若是粮草被烧了,后续我们会困死在司州。”裴莺担忧道。
霍霆山淡定得很,“夫人安心,粮草早已转移到军营中心。他们有行动反而是好事,就怕他憋着这口气,最后暗中结合其他州的联军给我来个大的。”
庄氏只诞了一子一女,这一对儿女不是死了就是废了夫婿,他不信庄氏忍得住不向李啸天吹枕边风。
枕边风……
霍霆山转头看裴莺,后者注意到了。
“怎么了?”裴莺觉得他此刻的目光有些奇怪。
难不成还在想方才?
“夫人有什想要之物?”霍霆山问。
“并无,怎的又说起这个?”裴莺困惑道。
霍霆山神色如常,“只是觉得夫人之欲着实寡淡,比庙里许多徒有虚名的僧人还更像佛僧。”
“也不能这般说,并非我欲望寡淡,只是曾经缺的如今都拥有罢了。”裴莺眉眼弯起。
之前缺银钱,不得不卖孟家的宅子,现在不缺了。先前想女儿读书识字,后来也实现了。
她觉得如今就挺不错。
霍霆山微拢着的眉并没展开,后面少言了些,若有所思。
李康顺的丧命似乎只是一块小石子投入了潭水里,只泛开少许连波澜都算不上的涟漪,后面仿佛一切都归于平静。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转眼距离那日事发已过去了五日。
“第五日,那边还没动静,我都有些忍不住了。”沙英看向东方,啧啧两声:“他们也是个能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