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霍知章神色自豪,“那年父亲才刚及而立之年,匈奴大军逼境,父亲领军出征,不仅大胜匈奴,还割下了他们左贤王的头颅,经此一役后,匈奴龟缩回草原深处。”
裴莺若有所思。
七年啊,七年足够做许多事了。比如畜养大批牛羊,也比如一批青少年长成孔武有力的男儿。
“不过就算他们再来也无妨,父亲能制他们前面两回,这第三回肯定也行。”霍知章对此毫不怀疑。
七年前那次仅是最近的匈奴大军压境;在十七年前,他父亲刚及冠时,就率军剿灭过匈奴五万精锐。
两回大胜匈奴,让幽州边境维持了长达十七年的相对和平。
裴莺见二子面上皆有敬仰,心知霍霆山在他们心中几乎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待他们看完猪后,裴莺回去了。
霍知章还有些课业没写完,得回去写课业。
孟灵儿课业倒是写完了,闲来无事,见霍明霁留在猪园里和过大江谈论饲养猪的日常,她干脆也留下。
裴莺有午睡的习惯,她回去歇息,一觉醒来,忽觉闷热。
分明两侧的罗纱挂在玉钩上,她睡前也将房中的窗打开了,但睡醒后那股热气若有似无的缭绕在周围。
裴莺后知后觉意识到,夏天真的来了。
虽说这里没有温室气候,但古代没有风扇,也没有空调。或许她本身是南方人,光是想到夏季只能靠扇扇子度过,裴莺顿觉天塌了一半。
外面有人在说话,是霍霆山的声音。
他的声音本就低沉,在刻意放低了些后,几乎听不见说话内容,只有隐约“准备”二字飘来。
裴莺抱着被子从榻上坐起来。
少倾,外面有人进来。
霍霆山绕过屏风,便看见裴莺靠在床头,她墨发未束,中衣领口微散,眼神没有焦距,仿佛还未睡醒。
“吵醒你了?”霍霆山走过去,把人重新放平了,“继续歇息,这回不吵你。”
“不是。”裴莺抱着被子,有气无力地问他:“霍霆山,玄菟郡的夏季热吗?”
见她是真不睡了,霍霆山在榻旁坐下,“稍热,但肯定比交州那边好。”
他年少时去过交州,那地方才是火炉,不仅热,还多雨多蚊虫,且不时有洪涝。
本以为这番话后,美妇人脸色会好些,未曾想她反而彻底蔫掉了。
裴莺双目无神。
交州,他居然拿幽州和两广地区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