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蝉依泪如断珠:“君泽阿兄,如今我已从江王府脱身,无栖身之地,你能否看在我们昔年种种的份上,许我一处栖身地。”
“实在不巧,近来与人有约,不近女色。”霍霆山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转身欲走的裴莺,狭长的眸挑起一抹笑:“是吧夫人?”
第章
裴莺转身欲走的动作僵住,没想到自己回来的动静被听见了,这人真是长了双狗耳朵。
他们二人间的事,与她何干?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有院墙挡住,此时只有霍霆山看得见她,院子里的程蝉依被挡住了视线。
仅是一瞬,裴莺便有了决断,当下提起裙摆就溜。
于是等程蝉依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院口,别说人了,连鸟儿都无一只。
分明没人。
他竟为了拒绝她,连那等话都说得出来。
程蝉依伤心欲绝,转眸看霍霆山,发现男人的脸色有些黑。她本来欲再次落泪的,但看着他那脸色,眼泪硬是憋了回来。
“君泽阿兄……”程蝉依低声道。
她面前的男人宛若未闻,一言不发往外走。
裴莺回到了女儿的小院子,在再这里待了一个下午,甚至特地在此用过晚膳、等到天都黑了,才提灯回正院。
冬日的天黑得快,明净的天空挂满星子,星辰闪亮,像一颗颗嵌在油画里的晶莹宝石。
裴莺回到自己屋子,才将身上的裘衣解下,便听到了敲门声。
“咯、咯。”
两声带了点力道的敲门,裴莺动作稍顿,已然明白门外之人是谁。
她不想去开门,但是方才辛锦出去了,如今门没锁。对方敲门似乎只是告诉她他要进来,并非要等着她开门。
“咯滋。”房门被推开。
屋内烛光倾泻,朝外在庭院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霍霆山抬脚进屋,看见裴莺坐在靠窗牗的软榻上。
房中放了银丝炭盆,美妇人除了厚实的白貂裘衣,只着了件较为单薄的襦裙。
绣有祥云纹的浅色裙摆在软榻上稍稍铺开,仿佛置身云中。她今日没有特地梳发,只用两条发带将云鬒系住,一头青丝大半披于肩上,有几缕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较之正装赴宴时多了些慵懒。
“夫人今日跑什么?”霍霆山缓步上前。
裴莺觉得他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我不欲掺和你与程夫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