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镇子上被传成掌握古老药方的神秘医生的黑泽阵:“我不是医生。”
其他人就用那种“我懂我懂”的眼神看着他。
黑泽阵:?
当晚,因为约纳斯老师因为是外来的人,没人把他带回家,就这么被留在了诊所里。
其他人走后,书店老板问要不要他帮忙看着,毕竟搞音乐的人身体弱得很,风一吹就倒了。
黑泽阵本想说不用,可他现在困了,反正这几天诊所也没锁过门,他就把约纳斯老师丢给隔壁的书店老板,自己上楼去睡觉了。
他钻进被子里,将自己缩成一团,在相当警惕的情况下睡着了。
深夜的风从窗外吹过,不知为何,这几天的森楚里格外喧闹,各种各样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却没能将正在浅眠的银发少年惊醒。能吵醒他的,从来不是这些来自于自然的声音。
沙沙。
树影摇晃。星垂四野。
……
清晨,约纳斯醒了。
他迷茫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忽然就明白过来:其实他已经死了。
于是他回忆了自己短暂的一生,从热爱音乐的童年,到认识他的那位好友,到家道中落的转折,维兰德先生的帮助,跟学生的初次见面,几个月的短暂相处,一场解开迷题的音乐会,二十三年的沉淀……最后到不久前的再会,以及血染的荆棘王冠。
虽然警察告诉他那天宴会上戴了王冠饰品的是一位金发的男性,银发的是另一位,但约纳斯老师坚持那就是他的学生。他看了照片,他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学生,因此失踪的那位、联系不上的、那顶荆棘王冠的主人,就是他的学生silber。
我真该死啊,他想,所以silber没有对我说谎,他的父亲真的死在了十三年前,那在伦敦的那天,silber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承认他在欺骗我,又接受我的指责的呢?
那之后,约纳斯一直在寻找。
维兰德先生的电话打不通,他就从夏威夷找到欧洲,从英国回到德国,又因为一位科学家朋友提供的线索来到美国。朋友说他的学生曾经带着一个小女孩在美国的高中读书,而那个小女孩是个生物研究相关的天才,最近好像回到了日本。
于是约纳斯老师去往日本东京,一路寻找,没找到那个女孩的踪迹,倒是找到了他学生的下落——如果那个也叫做下落的话。
“……他,死了吗?”
“啊,是啊,小阵同学的父亲已经去世有段时间(好几个月)了。”那位老师这样回答他。
被找到的老师姓天城,据说是叫做“黑泽阵”的学生的前班主任,而很巧的是,“阵”和“银”在日语里是同样的发音。
约纳斯老师就坐在那里,听翻译实时转译给他的天城老师念叨。
天城老师说我们家的小阵同学从小就继承了那样的事业,但他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非常关照老师,而且我上次碰到了跟他熟悉的警察,听说小阵同学的父亲好像也是警察呢。
至于有个警察父亲的小阵同学为什么会继承家里的那种黑暗组织这回事……天城老师是不太清楚的。
约纳斯老师听天城老师从头说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