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归根》起到了一个超过余切预料的反应。它实实在在的被评论家所喜爱,而且罕见的兼具传播度。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一篇文章。
有许多因素可以解释为啥这么热闹:它是余切获得芥川奖后第一部小说,它是前两部小说的收尾,它的诞生和印刷过程,如同小说本身的剧情一样离奇而波折;它里面有许多幽默段子,令人忍俊不禁,这是当时很少见的……
但最重要的还是它真的好。
巨大的时代之问,潜藏在民工老赵的返乡途中。
一周不到,《中新社》的采访稿即出炉。这篇稿子中洋洋洒洒记录了一批大师的生活,忽然结尾时插入了一个年轻人余切,然后钱忠书和他一起背着手照相,还有他的老婆杨江。
余切才发现,钱忠书这个人虽然嘴上刻薄,但照片上却完全相反。他靠余切特别近,搞得像是拜把子兄弟一样,脸都笑烂了,恨不得和余切勾肩搭背,反而离他老婆杨江比较远!
马识途看到这照片后,估计得心态爆炸了!
可不能让他看到这些东西。
《文艺报》这一期出了个加刊《文艺理论》,一方面阐述进修班学生毕业后,写出来的小说;另一方面就是他们的老师余切的小说:各路评论家们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分析余切这个小说的价值。
其中就有《钟山》的编辑苏彤,还有《十月》的约稿作家余桦。
还有他们的共同好友管谟业。
他们都在写《落叶归根》的评论文章。并且,他们的进修班结课小说都发到了《十月》上,于是这一期《十月》可以让他们赚两份钱,一份小说稿酬,一份评论稿酬。
评论稿酬千字两块钱,等同于半个月的京城房租(涨价了),水起来也很容易。
“管谟业,管谟业!”余桦来招待所敲管谟业的门。
管谟业一露面,把余桦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怎么萎靡不振的?头发也稀疏了。”
“我看了余老师的小说。”管谟业说,“他的小说写的真好!那种《小鞋子》金鱼亲吻小脚的情节,又出现了,让我又哭又笑,这之后就感受到了恐惧……他写的太好了。”
余桦奇了怪了:“你不是写了《白狗秋千架》吗?你也写的不错啊。而且,你也不听余切的话,我以为你从他的忠实读者,转变成了反对者。”
管谟业挺激动:“没有,我一直都是余切的读者。从他把名字写在了《百年孤独》的序页上,我就深深受到他的影响。”
“那你是余切的反对者吗?”
“我也不是他的反对者。”
“那你到底是什么?难道你没有发现,同样都是写家乡,你的《白狗秋千架》,和余切的《落叶归根》,正好是反的吗?你们都给了一个开放式结局,但余切那个让人往好了想,而你那个,让人感到悲哀。”
管谟业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想了三天三夜,把自己的回答,借助评论稿,写在了纸上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