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后背被人顶了下,虞兰芝诧异回身,是两名风尘仆仆的蕃客,看衣着像卑然人。
挽着她的春樱显然也感受到了,呵斥:“放肆,你们可知我家娘子是何人?”
那名面色苍白眼神凌厉的卑然人没吭声,另一个看起来很和气的忙弯身作长揖,“对不住,我家家主旧疾发作赶路请医,在下生怕冲撞了您,情急以笛横挡,还望娘子宽宥。”
他手中一把竹笛,便是方才触碰她的硬物。
并未用手直接接触陌生娘子的身体。
虞兰芝点点头,没放在心上,双方错身而过。
走了数十步,凌厉的卑然人道:“冒失!你没发现那位小娘子身后一直有人?看衣着定是洛京贵族,周围至少六名护卫,我们不能再横生枝节。”
“通加知罪,还请主上息怒。”
当时他确实感受到两道锋利的视线。
若有所思打量着他和主上,就像猫儿打量老鼠,但很快又追随小娘子而去。
“方才那个卑然人说了什么?”陆宜洲走到虞兰芝身边。
有他站在身畔,闹市似乎就没那么拥挤,比仆婢更有安全感。虞兰芝眼波一转,任由他靠近,随口回:“道歉而已,竹笛不小心碰到我。”
陆宜洲不再追问,同她停在一处小摊前捞金鱼,那些鱼儿还没小指大,回去能不能活都是问题,她却越捞越起劲。
游逛半个时辰,仆婢身上已然挂满她买的战利品。
陆宜洲答应虞二夫人亥正前送她回府,就哄着她先去画舫楼船赏月,不仅有名伶弹唱更有牡丹烟花。
没想到陆宜洲的妹妹们也在,招呼虞兰芝登楼玩耍。
笙歌正浓。
却说那厢两名卑然人推开客栈房间的门,昏暗寂静,几缕月光穿过窗棂洒了一地。
窗前一名年轻男子披着淡淡月色背身而立,宛如青山负雪。
二人上前垂首问安。
半炷香后,年轻人低首走出房间,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下,脚步无声,匆匆消失于夜色。
房间内,两名卑然人怒目圆睁,七窍流血,胸口还竖着一把竹笛,贯穿了身体。
笙歌再起,无人在意的角落多了两具尸体。
妹妹们笑着走到水晶帘外。
虞兰芝也想凑热闹,瞥见陆宜洲的眼神,似乎有话要说。
“我们聊聊。”陆宜洲难得对她严肃,“我知道姓田的妈妈总是盯着你,让你不自在,这才带你出府。”
虞兰芝慢慢落座。
大昭寺游玩和水榭品茶,令陆宜洲饱受挫折,慎重思考数日,感觉有必要面对面坐下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