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血,事情紧急……”
“兄弟一场,主战派算个屁,我随你同行!”一句老血就足够,血骨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竟然来至了凌辰身侧,继而亡灵洲之人中不断有修士走出,且都是此行中,实力顶尖的天才,金钰、李疯癫、苍天,章启的诸多弟子,包括木兰和獬王。
“此行本是玄洲的命令,我等对那扶木若木毫无想法,你不认我等,却也让我等不损失一人占据了这一座经纬城。”苦渡一该原先的木讷,似乎少年已经和荒咒喜结连理,此时二人挽手走来,像极了相处多年的夫妻。
凌辰只觉有些无地自容,但表面上依旧不改神情,随意振袖破开空间,将云深、佟不休和白芷容送入其中,继而带着这些亡灵洲故人向着道洲之人所在之地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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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道人啊邪道人,你知道当年你陨落,木兰姐姐流了多少眼泪吗?”
明莹恶狠狠看着这个混蛋,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十年杳无音信,便是情报之中,也是对方昏迷不醒的现状,各种凌辰已死的谣言传来,几乎让亡灵洲这些故人惋惜痛心,结果这小子活蹦乱跳,竟然还跟从前一般,哪个假身份来骗。
少年转身望向怔怔立在虚空之内,已经红了眼眶的木兰,只觉造孽,自己当年还是太过年少轻狂,自以为一路行来无所亏欠,却是骗了一堆人的感情。
“木兰姑娘,在下实非良人,只当那木离死了罢!”
“死了也好,活着也是个混蛋!”木兰说来这句话的语气全然与明莹相似,凌辰可见,这两个女子,定是没少再背地里一同骂他。
凌辰轻叹一声,转而化作本来面目,却是比当年潜入亡灵洲的形象还要年轻许多,像是十六岁左右的大男孩,清秀温纯的脸上尚有未脱的稚气。
小法神几人本就在奇怪此人的身份,眼见对方显露真身,云深几乎一颗心脏都跳了出来,而佟不休更是觉得天灵盖被狠狠敲了一锤,自己这是得罪了什么!
白芷容愣愣地望向凌辰,此人简直是她的童年阴影,当年为了寻回姐姐,三长老和母亲就要神冕楼船前往道洲,进入那荒废的秘境,当时少年五身皆恶,恐怖的形象,把当时只有六七岁的她吓哭,又用神明誓约限制了所有人的自由,在那之后,她几乎做梦都是有关凌辰的噩梦。
可后来,对方将父亲在天庭的灭杀手段下保了下来,又接连展现出正派至极的作风,才让她有所改观,而随着少女渐渐长大,有了是非观,才渐渐认同对方,虽然仍抱有敌意,却也没有早先那般畏惧。
然而,或许是对姐姐的嫉妒,或许是对少年的隔阂,她总是忍不住表现出厌恶凌辰的举动和言语,这一次,恐是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了,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应是与当年懵懂之时,她对少年的印象一般,嫌怨痛恶。
“说实话,在下也是刚刚醒来,连后土大帝化道之事都来不及知晓,这一次能活过来,也算是命数不该绝,可凌某却也不想再插手天下之事了……”
向来有强者般风度的木离,而今显露出这种神情,难免让人觉得物是人非,可想到少年经历之时,对方醒来,没有含怒对主战派和求和派下狠手,已经是为了文明,而仁至义尽了。
“犹豫许久,没有亲自前往亡灵洲与各位老友说一声抱歉,当年实在是形势所迫,道洲帝洲联合大军卡在玄洲战场,天洲步步紧逼,我亲去窃取三生石真意,也有幸遇见诸位,骗了你们许久,倒也是在下过于刚愎自用了。”
“你这混蛋,死便是死了,反正留下的都是欠了你的人!”明莹冷哼一声,十分不满。
在亡灵洲,与木离交情最深的也只有血骨和明莹了,当然也得加上一个木兰,当年尚且是凡人身份,相互帮助能在他将要放弃那个身份之时,让其进入主宰殿并一跃成为财迷鬼弟子的,只有木兰。
万事开头难,这是曾经凌辰在潜入亡灵洲之前自己告诫自己的话,但是没有这些人从恶兽雨林就认识的朋友,他也绝对拥有不了一个完美的身份,一个连太清道德天尊都无法根据生平看出古怪的身份。
“烦人鬼,你这张嘴,比以前厉害多了。”凌辰轻笑道,尚显稚嫩的少年,那老气横秋的模样,仿佛让明莹回到了那个大悲大喜的夏天,伴着蝉鸣走入亡灵洲有名的危险禁地,出生入死、忘乎所以、只知向前。
十六年,仿佛弹指一挥间,谁能想象得到,他们这一别竟然过了十六年,即使对于修士漫长的寿元来说,他们仍旧算得上少年少女,可是无论是谁,却也是在节奏奇快的修炼界,见过了沧海桑田。
可不知为何,此时看到这个仿佛心境不会随着年龄变化的少年,他们的心境仿佛也回到了那个稚嫩的往昔。
接连的虚空跃迁,御风寻找方向,一行人忍不住谈天说地,当年的峥嵘,总是有话不完的爱恨情仇,说不尽的年少意气,从人族大比,到影星系之战,而后千秋仙果大会,从千秋仙果大会到人族与妖族怪族的战争,而后便是天庭在亡灵洲投下的大灾变。
哪里都没有少了他们,而那里也少不了这位大放异彩,被誉为亡灵洲凌辰的少年,只是众人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就是凌辰……
明莹却也最是怅惘,她与少年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比之血骨都多,从欢喜鬼之地,到万窟山、末法禁地,周转那庞大漩涡中心,又入仙阁,经历一段跌宕起伏,转而入了邪道万生域,又在参加人族大比的路上从祭祀山阴司之地查明身世,与师尊和解,而后拜业仙阁,彻底与少年分离。
直到直到千秋仙果大会,头插四根尾草的少年登山而上,才让她感受到什么叫做生离死别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