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当年老爷的手下的援兵没有赶到,大爷险些丧命之际,他也没把洁净这二字给落下。
如今却是大不相同。
赵望心下默叹。
听见他说“伤”,陆迢凝眉,双手放进水中。
这水温热,在掌心压下的时候变出薄细的形状,水流沿着一条条纹路,刮蹭过掌心裂口。
细微的痛意在掌下撕扯良久,陆迢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忍下了什么。
“把他送回寺里去。”
陆迢放过净予,得到了一个木匣。
不知是如何熬到的晚上,他捧着木匣,再摆不出多余的表情。
眼前又浮现出秦霁的笑颜,她杏眸盈盈,来牵他的手。
“听人说,在寺庙开过光的佛经与普通的佛经有不同,我明日写完,给大人也看一看如何?”
又是骗他。
木匣就在面前,陆迢手放在搭扣之上。不过是小小一块铜片,可落在他指间,似有千钧之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这里面,是秦霁留给他的话。
陆迢手停顿许久,终是移去别处。
如若打开,他以后连骗也没法再骗自己。
秦霁会跟他说什么?
她该恨死他了。
若不是他一直步步紧逼,她也不必用这样的办法离开。
听他们说,火烧起来的时候,比天边的落日还红。
她在里面,该有多疼?
秦霁还是个小姑娘,能吃得了委屈,可疼,她一向都是受不住的。
手中的木匣滚落在地,陆迢身子一倾,狂呕起来。腹中翻江倒海,逼他张开喉咙,一声不停。像是要把里面的心肝脾肺,五脏六腑全呕出来才能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