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绣取来一旁挂着的狐裘替她披上,“十一月初,今日正好是大雪呢,姑娘。”
寒风不断扑打窗棂,秦霁去了榻上坐着。
这次她竟然睡了一旬半,
一碗新熬的苦药很快被端进竹阁,秦霁和这碗药僵持了许久,第一回伸出指尖将它推远。
“我不想喝。”
绿绣细声劝慰:“可是姑娘还病着,喝了药才会好起来。”
秦霁摇头。
喝了药才会好起来,这句话以前也有人对她说。
以前生病时,她的身边有爹爹娘亲,还有秦霄,所有人都对她甜言蜜语,秦霁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可是现在呢?
久病不止消耗精力,也消耗她的心情。窗外雨幕潇潇,秦霁又问了一遍自己。
喝完药真的会好么?
她不知道。
绿绣正摇摆不定,不知还要不要再劝,余光中忽然出现一抹人影,忙起身行礼。
“大爷。”绿绣转首看向那碗药汁,欲言又止。
陆迢道:“你出去,把喊来的大夫也请回去。”
竹阁内只剩下秦霁与他。
陆迢刚刚下值,还穿着朱红的官服,肩头后背都被雨淋湿了不少,身上披着一层发冷的湿意。
他脸上也淋到了斜飘的水珠,乍一瞧还有几分狼狈。
陆迢自己却不觉得,他没走近,而是折步去了里间放箱奁的地方,随口道:“不想就先别喝。”
回来时,这人换了一身天青色常服,腰间束着青玉革带,不见先时的狼狈。
陆迢在秦霁身旁坐下,她神色仍是恹恹,甚而又开始犯困。
他侧首,“你知不知道,秦——你父亲被发配去了岭东军台?”
秦霁不答话,脸上的困意却扫了个干净。
她知道这个地方,李思言之前告诉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