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那些杂志上的女孩子,忽然站到了闻柒的面前。
“你的手流血了。”程司渺开口,声音清冷悦耳,“这是你的照片吗?”
闻柒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还被自己紧紧捏在手里的,已经被血染得乱七八糟的照片。
她如同被烫到一般,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把相框扔进了垃圾桶。
和先前那些垃圾一起。
程司渺没再问什么,只是从随身的小挎包里取出一块手帕纸来,拉起她的手放进去。
程司渺的手很暖,覆在她早已冻僵的手指上,有种热烫的错觉。
闻柒不自在地低头道谢。
但那只手却没有离开。
“你帮我拿一下伞。”程司渺说。
闻柒不明所以,但还是用没受伤的左手接过了伞柄。
程司渺一只手托着她的右手,另一只手覆盖上来。
轻轻地,抚过她的手指。
白净,温软,纤细,连一个最轻微的疤痕都没有,和闻柒长期干家务而粗糙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
然后程司渺的手指停在某处,忽然一用力。
闻柒猝不及防,手下意识想收。
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程司渺手上力气竟然十分大,牢牢地捏着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然后闻柒的手上一阵剧痛,程司渺捏起一小块染血的碎玻璃给她看,“这个嵌在肉里面了,你没有发现吗?”
闻柒怔怔地看着那小块碎玻璃,还有程司渺隔着柔软纸巾捏着玻璃的,纤白的手指。
刹那间,她的泪掉了下来。
她其实很少很少哭,小时候闻人杰经常喝醉酒回来,她必须乖乖地躺在被窝里睡觉,如果哭闹就会挨打。
那天,不知道是手指太痛了,还是拔出碎玻璃的瞬间感觉太强烈了,反正她面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忽然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么疼啊?”程司渺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只是把用过的纸巾连带碎玻璃一起丢进垃圾桶,又取出一张干净的纸巾给她,还对她笑了笑:“擦擦眼泪,取出来以后就不会疼了。”
然后程司渺就跟着那个中年男人上楼去了。
闻柒泪眼模糊地抬头,看见她进了跟她同一个单元。
她握着那张带着香味的纸巾,匆匆擦掉了自己那几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