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斐然搅着碗里的汤,仔细看,指尖都捏到泛白。
是啊,她可以有她的感情生活啊。但是她是我的妹妹,关心她的感情生活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她之前受过这么多伤,哥哥当然要保护好她啊。
所以我去问她那个男人的事,是很正常的。
毕竟,我是她的哥哥。
可当薛斐然站在她房门口时,他又开始焦虑不安。
夜里七点五十分,父亲在书房里办公,母亲约好了人出去打麻将,锦漾在房间里在和不知道哪个同学打视频。
而薛斐然从陈熙的房间门口离开,在客厅里,手里的《资本论》书页都几乎被揉烂。
六月初的天气,屋外乌云压顶,无声排练着雷雨的交响。
这不正常。
薛斐然记得他明明只是想保护陈熙、爱护陈熙的,他只是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兄长。他本应该推开陈熙,遵守承诺,苦口婆心地劝她放下,告诉她兄妹是违背伦理的,是不符合自然规律的。
薛斐然的视线愈发模糊,面前的“剩余价值理论”随同脑海里的想法扭曲成莫比乌斯环,成一团永无解脱路的乱麻。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这么全身而退,只有他一个人痛苦着?
刘姨此时捧着果盘从厨房出来,一路往楼梯走。
薛斐然开口拦住:“等等。这是送给谁的?”
刘姨解释是送往陈熙房间的果盘。
薛斐然放下书,丝毫没注意起身时掉落在地毯上的书签。
“我去吧。”
捧着果盘走上楼梯,走过的每一步台阶都像地狱撕裂的阶梯。
面前白色的大门却又像他渴望的极乐世界。
指节叩响房门的瞬间,屋外传来一声响雷,像是血液里尖锐的碎裂声。
那是乱伦的合奏,是兄妹血脉的铮铮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