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物又怎么会有真正的好日子?
被衡量,被囚禁,被转卖,被争夺。
他们颠沛流离,从一个人手里到另一个人手里。
说是有屋宅栖身,多数时候是被关在密室地窖不见天日,怕引人注意,穿得是粗布烂衣,吃的是粗茶淡饭。
说是有人伺候,其实是时刻被监视。
至于教读书识字,是为了让这孩子安静下来。
是这孩子自己头悬梁锥刺股,靠着偷听靠着偷看,读完那么多书籍
学拳脚功夫,也不过是拿这孩子逗趣取乐。
是这孩子自己忍着戏弄摸爬滚打苦练身手。
至于张爷爷生病,他收养义子,那更跟那些人无关,是他们历尽磨难终于摆脱那些人,拉起了自己的人马,不再是别人的货物,自己做主才有的结果。
这些年也在努力掩藏行迹,消除曾经留下的痕迹,但……。
“现在看来,还是没能消除。”
说到这里洪林恼火地捶了下船板。
“蒋先生当年不过是甘州游学在齐家借居了三个月,齐家当时没多久就覆灭了,这件事竟然还有人查到。”
“存在过的痕迹是没有办法彻底消除的。”莫筝说,”既然被查到了,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说着看艄公,一笑。
“还好,我们不是先前需要售卖自己,才能活下去的时候了。”
“想要我们的命,没那么容易。”
是的,现在的他们有自己的人马和藏身之地,也不是随意被人揉捏。
艄公洪林笑了。
“不过,敌人在暗,你在明,先回云岭避一避。”他说。
莫筝摇头,看向船舱。
“我还要送杨小姐去京城,不管怎么说,是她护卫了我。”
那一晚的山林里,他在逃亡。
身上中的迷药已经缓解了,但又察觉到身后不止一股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