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溪:“今天的记录,发我一份。”
顾青衍先蹭上来的,这可怨不得他,到时候顾青衍翻旧账,或者两人生意上再有磨擦,谢临溪就将这录像往顾青衍面前一推,再阴阳怪气两句“顾总,当时在我肩上睡那么香,现在翻脸不认人了?”或者“顾总可真是薄情寡义,贵人多忘事啊。”,到那时候恶心的可不是他,而是顾青衍。
谢临溪被迫接受了肩膀上的重物,继续看报表。
他非常努力的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可眉头却越蹙越死,越蹙越死,最后不得不关了电脑,深吸一口气,抬手捏住鼻背。
顾青衍离他这么近,居然还在呼吸。
热气喷在脑后,打了摩斯的发丝擦过脖颈,更不用说顾青衍不知道是难受还是醉了,口中断断续续的气音,像是痛苦,又像是呻吟。
谢临溪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谢临溪从小就不喜欢旁人的触碰,母亲去世的早,又和父亲关系不好,就连最亲近的外公,两人也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
就在谢临溪忍无可忍,准备将顾青衍掀下去的时候,车终于停靠在了酒店大堂。
谢临溪早将江城所有高星酒店刷到了顶级VIP,侍应生替他拉开车门,谢临溪率先迈步下车。
另外一位侍应生也替顾青衍拉开了门,可惜顾青衍昏昏沉沉,侍应生连叫了两声“先生”,都没有人搭理他。
侍应生又不敢硬拽客人,只得看向谢临溪:“这,这位客人?”
谢临溪长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弯腰探进车里,伸手拍了拍顾青衍的脸:“醒醒,顾青衍,我们下车了。”
他的手冰冰凉凉,贴在脸侧,顾青衍茫然睁开眼,毫无焦距的视线落在谢临溪身上,如同在看一根没有生命的电线杆,又垂眸睡了过去。
谢临溪:“不是,我说?”
大概喝醉了的顾青衍眼中,除了那个他认定的公交车站,其余一切都是电线杆子,谢大总裁也不例外。
但是人都到这里了,也不能丢车里不管,谢临溪认命的将他拽出来,带着上楼了。
死对头喝得七荤八素,步履悬浮又东倒西歪,大半体重压在谢总身上,谢临溪费劲将他带上房间,满腹的怨气。
他定的是最高层的总套,客厅隔开了两个卧室,谢临溪走到其中一个,将顾青衍仰面丢到了床上。
他扯开被子,正准备将死对头一裹,转头走人——顾青衍是喝醉了,他也喝的不少,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谢临溪自个清楚,他有点儿醉了。
可垂眸看了眼,谢临溪脚步又顿住了。
眼前一切的一切——奢华酒店纯白绵软的床榻,精心调制过的暖黄灯光,墙壁上悬挂的艺术画作,一切都很符合谢临溪对华星总裁顾青衍的刻板印象。
只除了顾青衍本人。
他额头全是汗,皮肤泛红,脸颊上有个巴掌印,唇边有咬破的血痕,喉咙里是压抑着的气音和呻吟,坏掉的衬衫染了尘土,劣质皮鞋之下,脚踝也肿了起来。
在谢临溪和顾青衍针锋相对,恨不得对方早死的时候,谢临溪也不曾想过他会这样的狼狈。
“怎么办,这模样被我看见了。”谢临溪心道,“你会不会气死啊?”